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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就在咱们厂食堂,发生了一件非常典型的,遗憾,又令人警醒的事。下午呢,医务室陆陆续续接诊了三十几个病人,像咱们第三轧钢厂这样的大厂,几千号职工,三十几个人进医务室不算大事,但是怪就怪在……是吧,这三十几人都是同一症状。”李副厂长点著桌子说道:“什麽症状呢?腹泻,也就是拉稀,后期根据我的调查走访,发现啊,这些人昨天中午都在食堂吃了一道菜,冬瓜猪肉燉粉条。其实除了这三十几个,还有二十多位员工同样肚子不舒服,不过呢,要麽请假回家,要麽下班了。五十多个员工,一起拉稀,这说明什麽?饭菜有问题嘛。”
(这个李副厂长在电视剧裏和李主任是一个人,如果文中有称呼不一样的地方,你们知道是一个人就行。)
李副厂长喝了一口茶水,停了停说道:“同誌们,工友们,马上就要过年了,急於和家人团聚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
说到这裏他又缓了缓:“心情再怎麽急迫,也不能把本职工作搞砸吧?这会给厂裏带来多少损失?你们想过没有?”
没人说话,台下静悄悄的,不过都知道食堂的人要倒霉了。
“何雨柱,你上来。”
后台门口人影一闪,傻柱低头弓腰走出来。
李副厂长说道:“认识到错误没有?”
傻柱一脸乖巧地道:“认识到了,认识到了。”
李副厂长说道:“你也是厂裏的老职工了,在食堂一干就是十年,怎麽还能犯这样的错误呢?”
“李副厂长,我疏忽了,大意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领导对我的信任。”
傻柱就没想到事情会闹这麽大,现在台上坐著厂子领导,下面黑压压的全是人,他浑归浑,却也知道关键时刻得服软。
李副厂长指了指台下的人:“你对不起的是我们吗?不是,你对不起的是厂裏的工人们。”
“是是是,您教训的对,我这就给大家赔不是。”傻柱转过头,走在台前,在他的墨绿色棉袄裏掏了掏,翻出一个小纸条,看起来对下午被批的事早有准备。
“我,何雨柱,昨天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没有认真把关食材质量,用了变质的猪肉和冬瓜,导致许多工友进了医务室,我的行为给钢厂和工友们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我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这裏,我向一车间的张萌萌,范大虎,六车间的方强,贺大国,孙友爱……九车间的林跃,唐方……致以最真诚的道歉,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我的疏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完朝著台下深鞠一躬。
等他认错完了,杨厂长说道:“知错能改还是好同誌,你先下去吧。”
“哎。”傻柱答应一声:“谢谢领导。”
他哪儿敢继续在台上呆,赶紧夹著尾巴逃了,出了门一边往食堂走一边儿嘀咕,平常给那些人打饭的时候没觉怎麽著啊,现在台上一站,看著下面黑压压的一群人,那叫一个紧张,还好花了整整一下午把稿子念熟,不然一准儿歇菜。
与此同时,许大茂正在台下跟林跃吹牛。
“林兄弟,怎麽著,傻柱倒霉了吧?谁做的?”他趾高气昂地道:“我做的。”
“哦?”林跃很配合地看了他一眼。
“我跟你说,昨儿晚跟李副厂长在一起喝酒,说起很多员工吃了食堂的饭菜拉稀这件事,我就跟李副主任说,这马上过节了,员工都变得懒散起来,你看十三车间,就二大爷他二儿子刘光天工作的地儿,听说出了不少次品,再说昨天,一顿饭吃倒五十多口人,这叫什麽事?这是损害钢厂利益的行为,损害钢厂利益就是损害国家利益,得从严从重处理,得抓个典型,才能提醒大家时刻紧张,不能松懈。”
“许大茂,没想到你跟李副厂长关係这麽好啊。”
林跃心说你什麽货色我不清楚?要麽说许大茂蔫坏呢,这货確实有对李副厂长这麽讲,但是拿来做话引子的是自己打饭时发现老鼠屎的事,上午李副厂长叫傻柱去办公室谈话,拿著白菜豆腐汤裏飘著老鼠屎和工人腹泻的事情做文章,要他在下午的职工大会上做深刻检討,不然就卷铺盖卷儿回家。
现在的傻柱还没抓住李副厂长耍流氓的小辫子,面对这种情况能怎麽办?只能认怂服软。
关键是工人腹泻事情比较大,和白菜豆腐汤裏飘著老鼠屎严重性不在一个量级,李副厂长把这两件事放到一起讲,傻柱会怎麽想?肯定认为是他在后面打小报告。
这真的很许大茂!既在他面前装了一波,又反手把他卖了,还狠狠地踹了傻柱一脚。虽然……但是,从老鼠屎到饭菜裏下泻药都是他导演的,连许大茂的反应都在他的计算內。
“那可不,我是谁啊,厂裏的放映员呀,这要给兄弟单位放个电影伍的,厂长见了我也得说好话。”许大茂自然不知道林跃心裏在想什麽,继续吹嘘自己的重要性。
“既然你这麽厉害,那为什麽没让李副厂长把他开了,当眾认个错做个检查就翻篇了呢?”
“这不过年了嘛,杨厂长、李副厂长这群人还指著他去给领导啊、朋友啊什麽的去做饭呢,把他辞了找谁去?”
林跃说道:“谢谢你帮我出气,来日我给你备份大礼表示心意。”
“你看,这麽说就见外了不是?咱们俩谁跟谁呀,你帮我抓了偷鸡贼,我帮你整治傻柱,咱这叫誌同……不是……强强联合?”
“是麽?是礼尚往来吧。”
“对,礼尚往来。”
许大茂说道:“林兄弟,没想到你还挺有文化的。”
林跃冲他笑了笑:“许大茂,你就不奇怪,傻柱这麽一个小学没毕业的厨子,是怎麽把检討写得有模有样,没有当眾出丑的吗?”
许大茂一愣:“对呀,我怎麽把这茬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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