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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的局势太过混乱,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天启都没能摸清楚到底发生了啥。
事情的开端是一串不明所以但十足开怀的笑声。
那是天启在跟着卡车兄弟们一起乐——唯一的区别是,他笑出了声。
在突然安静的战场上,天启的笑传出去了老远。
顷刻间,所有机子都浑身一凛,干起了架来。
“天启!!”霸王的怒吼打断了天启的笑,自从知道天启的真实身份以后,原本温温柔柔的粉色六阶变得越来越凶,这让天启有些犯怵,“别做傻事,快跟我走!”
白色战机抖了抖,不敢再笑,委屈巴巴地缩到了擎天柱身后。
没等擎天柱作出反应,通天晓已经抬枪冲上前去。
“吼谁呢你这香肠嘴!”白色卡车朝粉色六阶开了两枪,然后变形到载具模式,狠狠撞上霸王,“他要跟也是跟我,你一边凉快去吧!”
天启:?
白色战机不满地撅起嘴——他想跟的明明是擎天柱!
随着通天晓与霸王交锋,大家试探性的攻击变成了真枪实弹,就连混天豹都被趁机跑过来干架的守护神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枪响和金铁交接声连绵响起,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枪炮弹药,战场上乱成一片,到处都有飞行单位飞上天,然后又被打下来一大片。
擎天柱趁乱回过身,摸摸天启的脑袋。久违的摸头大法让白色战机幸福地眯起光学镜。
“天火,去支援通天晓。”破坏大帝敲了敲自己的外置通讯器,“再划水我就把你的翅膀剁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划水?!”天火惊讶的声音从擎天柱的通讯器传出来,“我都特地跑到你看不见的地方了!”
“翅膀还要吗?”擎天柱威胁地问。
天火:“……”
“……啧,我去行了吧!”被破坏大帝压迫的可怜运输机第无数次被迫妥协,在面对擎天柱时,他的风度总是维持不了多久,“去跟你的臭弟弟一起挨六阶的打,嘁!”
通讯被挂断了。
挂擎天柱的电话是天火能做出的唯一反抗。
“诶?挨打?”天启不安地看向擎天柱,“我也要去吗?如果您要求的话……”
“不,天启。你另有任务。”看着因为“任务”而突然兴奋起来的白色战机,破坏大帝忍不住又揉了一下他的头雕,“保持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保护好你自己。能做到吗?”
“当然!”天启紧张又期待地回答,他的光学镜亮得耀眼,对自己的任务志在必得,“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擎天柱放心找威震天干架去了。
天启变形飞上天,把自己严格保持在擎天柱的视野中。
混天豹和霸天虎们见状,立马往白色战机的方向赶去,势要把跑进敌人碗里的小飞机拐回来。
擎天柱一边跟威震天打架,一边有条不紊地命令汽车人们转移阵地,把霸天虎全都拖在半路。擎天柱深谙与霸天虎作对的技巧。并不是所有汽车人都打得过霸天虎,但只要抓住那么几个人质,讲义气的霸天虎们就会变得束手束脚,再无对策。
威震天生气地骂他,他欣然接受——眼里只有擎天柱的威震天让破坏大帝满意无比。
打到后来,汽车人终究敌不过战力充沛的霸天虎,他们逐渐陷入了劣势。于是,擎天柱果断下令让千斤顶放出他的实验产物,上百只奇形怪状的巨大机器恐龙吼叫着冲上战场,不分敌我地把两派人马冲得乱七八糟,两派都因此出现了部分伤亡。
在恐龙群的践踏中,擎天柱带领汽车人们扬长而去。恶棍们笑得肆无忌惮,戏弄霸天虎总是他们最喜欢的环节。
按照惯例,回到基地以后,汽车人将会举办一个“庆功派对”。他们会聚在熔炼池边,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虐杀俘虏,以此取乐。
这些俘虏不会像红蜘蛛那样好运。
在“派对”开始前,擎天柱带着天启脱离大部队,回到了他的寝宫。
“别乱跑,天启,”擎天柱把天启带回了他熟悉的房间里。看着白色战机的光学镜,破坏大帝叮嘱,“我马上就回来。”
天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避“虐杀战俘”的环节,但既然是擎天柱的命令……
他不会询问。
“……遵命。”天启犹豫一下,小声补充,“您一定要快点回来哦!”
擎天柱揉了揉小飞机的头雕。
然后,房门关闭,这儿只剩下天启自己。
小房间内寂静无声。天启环顾四周,莫名有些难过。
他在这儿生活过好久了。就是在这房间里,他改造了上千个机子。在那么长的时间内,他从不觉得这儿有哪里不好,他把这里当做了家。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天启现在忍受不了这儿了。
这里不算狭窄,却空无一人。房门没锁,天启随时可以出去玩,可是他不能出去。这房间的照明不算强,但对天启来说还是有些亮了,这让他没有安全感。
他怀念天空,怀念自由。
天启知道,在基地的另一边,汽车人们正在熔炼池边狂欢。
可是他在这里。
白色战机茫然地思索。
……他好像被全世界遗忘了。
……
擎天柱并未参与整场“派对”。观看俘虏的垂死挣扎固然有趣,但他不打算在这儿耗上太久。
破坏大帝耐着性子待了半小时,然后起身离开。汽车人们津津有味地观看绝望挣扎的俘虏,没人敢阻拦擎天柱。
“派对”上的一众汽车人中,只有通天晓瞪了擎天柱一眼。
在擎天柱摘下领导模块以后,通天晓对他倒是没那么警惕了。
破坏大帝尽快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他打开天启的房门,只见里边一片黑,照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闭了。
擎天柱:?
难道天启自己跑出去玩了?
破坏大帝走进黑洞洞的房间,在墙壁上摸索一下,打开灯,终于看清里边的景象。
还好,飞机还在,没跑。
在房间的角落里,白色战机坐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他的脸埋在膝盖里,擎天柱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
……哎,好好的充电床不用,非得在地上。
擎天柱有些无奈。他到天启面前蹲下,想把这个大宝宝拉起来。
“你必须明白,天启,在地上休息并不是一个好习——”说到一半,擎天柱忽地止住了话头。
在他面前,白色战机从膝盖里抬起头。他满脸都是清洗液,看上去伤心又绝望。
“……天启?”擎天柱试探地呼唤。
他才离开半小时,难道天启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在看清面前的机子后,白色战机猛地扑进了擎天柱怀里。
“不要丢下我!”天启带着哭腔哀求,擎天柱能感受到他机体的颤抖,“呜呜……只、只是……请别留我一个……”
……这什么?
擎天柱愣了好一会儿。天启不再压抑,他在擎天柱怀里大声哭了出来,委屈极了。
等到天启哭够了,破坏大帝才回过神,启动了自己的发声器。
“想起什么了吗?”擎天柱以为自己会警惕或者愤怒,但实际上,他松了一口气。破坏大帝不太熟练地轻拍天启的背,试图安抚小飞机,“不要害怕,天启。”
“没……我没有想起来……”天启思索一下,摇了摇头,他依旧赖在擎天柱怀里不愿意离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您不会回来,我害怕我等不到您……”
擎天柱对这个有些头绪。
他偶尔会想起自己佩戴领导模块时的记忆。在把天灾关起来时,“他自己”似乎一直在强调不会有霸天虎来救天灾。年龄上亿的老怪物能轻易欺骗年轻的油罐车,那家伙曾把天灾逼上绝路,让那骄傲的孩子只能一心求死。
即便经历了格式化,这些过于深刻的情绪还是影响到了现在的天启。它们让自由快乐的小飞机陷入了绝望。
擎天柱深深置换一口气体,压下心底的愤怒。
“……我很抱歉。”擎天柱不记得自己上次道歉是什么时候,他这辈子似乎从没道过歉,“我不会离开你了,天启。我保证。”
天启在擎天柱怀里抬起头,小飞机依旧眼泪汪汪,但擎天柱能感觉到,他没在发抖了。
白色战机噘着嘴,一个劲儿盯着擎天柱看。比起放松,他看上去似乎在掂量擎天柱的斤两,以此来确定这句话的可信度。
过了一会儿,天启抖抖机翼,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
“我、我不信!”白色战机大声说,擎天柱莫名觉得他在撒娇,“除非您证明给我看!”
擎天柱:“……”
“……怎么证明?”破坏大帝耐心询问。
突然,天启毫无征兆地扑上来,凭借自身重量,“咣”地把擎天柱压倒在地。
擎天柱:?
在他身上,白色战机终于破涕为笑。
唯一的问题是,他笑得太过放肆,就跟之前拆家时一个样儿。
擎天柱芯里有些发虚。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有能力成为您的近卫!我能保护您!”天启志得意满地说,“我知道您肯定不信,所以——”
白色战机骑在擎天柱身上,对着尚未经过修理的、破破烂烂的汽车人领袖抡起了拳头。
双手握拳的那种。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准备给对手最后一击的角斗士。
擎天柱:“……”
那一刻,擎天柱久违地,慌得一批。-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