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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那么应该怎么做?
天灾早就知道擎天柱脑模块有问题。
SG宇宙可以说是镜像宇宙,在这里,很多东西都是相反的。自然,普神和U球的对立也换了个面——现在,U球不知所踪,普神倒是还在。
普神是赛博坦,领导模块是他控制赛博坦人的道具。普神想要伸个懒腰,顺便灭掉“寄生”在他身上的小虫子们,于是擎天柱开始了以“毁灭城市”为由的“种族灭绝”行动。
在第一次戴上领导模块以前,擎天柱多半还是个正常的机,但现在……
傻逼紫卡车弄来过无数脑单元外科医生,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挖出天灾脑模块里的信息,得到六阶执行人的制作方法,以此来得到足以毁灭所有赛博坦人的战力。天灾吃过魔戈的亏,仗着自己有量子级神经回路,他针对脑单元外科手术建立了专门的防火墙,就算他的后颈和脑模块被那些细针扎出无数小洞来,擎天柱也没得到想要的信息。
……其实,那时候的擎天柱不能完全算是擎天柱。
他是普神的傀儡。
看看,堂堂破坏大帝擎天柱,不过是他们脚下这颗星球的玩物。
哼,这么拉了。
天灾这半年过得一直不舒坦。
但凡威震天靠谱一点,别被擎天柱迷惑,而是尝试再来救天灾一次,天灾确信,没机会划水的大黑鹅天火都会去应敌,然后被六阶暴打到气急败坏抖露真相。
威震天没有。
这也就算了……天灾留下过“遗言”,让威震天为他报仇——天灾给了威震天三个六阶,只要他暂缓所谓“拯救”的步伐,专心去打汽车人,他们都能打倒擎天柱。无论他们把破坏大帝抓去审判还是直接干掉,天灾都能重见天日。
威震天还是没有。
他不是天灾的威震天,更不是天灾的擎天柱,他只是一个傻白甜的数学教授。天灾指望错了人。
威震天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放任天灾被一步步逼入绝境。
擎天柱已经开始感到不耐烦了。
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只能“废物利用”一下,为自己创造一个战力。他会格式化天灾的硬盘……他会毁了天灾的一切,制造一个新的战士。
……已经半年了。
天灾以为自己要完蛋。
突然,擎天柱那个老阴逼不知道哪根神经回路接错了,竟然摘下了领导模块。
他又回到了只动口不动手,就算生气了也顶多饿着天灾的阶段。
……妈的智障。
天灾保持着油罐车头形态,缩在房间最暗的角落里。
他现在感觉不错,原本被限制到极限的能量输出功率被稍微放开了些,他不说能跑能跳,但至少能走能滚,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那就是……后颈有点疼。
毕竟平时被“扎针”扎多了。
在佩戴领导模块期间,擎天柱没少让脑单元外科医生来强制入侵天灾的脑模块,入侵吧,他们又入侵不了,天灾拥有量子级神经回路,没人动得了他脑单元里的情报。
但是,扎太多的影响也不小。天灾的伤口不会自愈,稍微活动下就阵阵钝痛。
黑色油罐车头在阴影里待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声。
大型机的脚步声,解锁声,机械运转声……然后门被打开来,紫色擎天柱又来玩儿了。
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堆叠得整整齐齐的能量块。
“开饭啦,小可爱!”紫卡车叫着那个天灾讨厌得要死的称呼,向他招手,“只要答对一道题,你就能吃一顿大餐哦!”
天灾一动不动。
直到擎天柱的磁场变得尖锐而富有攻击性——破坏大帝的耐心有限。
黑色油罐车慢悠悠开过去,变形,臭着一张脸,坐上了自己的椅子。
“真乖!”擎天柱神经病似的摸摸他的头,然后递过来一张照片,“来,今天的题目是看图说话!”
天灾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那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擎天柱寝宫的门口。照片正中是一个浸泡了尸体的大缸子,在缸内,看不出原样的尸体正悬浮于其中。
“有用的细节很多,这是千面客的尸体。他在活着的时候中了一枪,然后因为被强行撕裂机体而死,”油罐车敷衍地说,“先开枪的是通天晓,这说明他愿意听你的话……哼,他“曾经”愿意听你的话。至于其他的,你拥有徒手撕开其他机体的力量,不过如此。”
擎天柱还想说什么,但是见油罐车一副不乐意奉陪的样子,他终于懂事一次,闭了嘴。
“能吃了?”天灾问。
“你吃。”擎天柱回答。
于是天灾开始吃。他拿起一个能量块,揭开封膜,把甜蜜的能量液倒进嘴,咽到油箱里,然后是第二个能量块,接着是第三个。
他应该害怕的。
然而,事到如今,他只觉得麻木。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该咋咋滴。
他一块一块地喝。
擎天柱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天灾接收着来自天线的反馈……擎天柱又戴上了领导模块。
破坏大帝走到天灾旁边,静静地站在那儿,没有说话。
天灾继续吃。
最后,他吃完了。
“你会后悔的。”油罐车冷冷地说。
“你累了,我的孩子,”擎天柱的语气比他还要冷,“你只是需要好好睡一觉。”
睡你个尾气。
油罐车放下最后一个能量块空壳,抬起头,只见擎天柱打开了胸舱。紫色的领导模块在他面前熠熠生辉。
SG宇宙的普神死定了。天灾想。
没有任何人能在惹了他以后全身而退。
[接收到来自领导模块的命令。]
[背叛汽车人是最卑劣的行为。]
[全面格式化开始。]
……
[格式化完毕,系统初始化中。]
[初始化完成。]
[由于巨无霸福特的状态更新,你的使命有所更改。]
[你隶属于汽车人,你唯一的使命是协助汽车人领袖,击溃所有霸天虎。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你都不会背叛领袖。]
唔……所谓的“不会背叛”应当归类为“本能”。
第一次上线的机子认真分析。
所以嘛……
……所以什么?
所以,他大概可以祈祷,但愿汽车人领袖好协助点儿,霸天虎容易击溃点儿……吧?
世界是这样运作的吗?祈祷真的有用吗?
大、大概吧?
煞有介事地给自己提了一屁股问题后,什么也不知道的赛博坦人陷入沉思。
……那么,他该干嘛?
要不……活动一下机体试试?
[机体改造中,无法连接感知系统或其他模块。]
……啊?
第一次上线的机子委屈极了,他泪意上涌,却发现自己根本连接不上能用来哭的模块。
这他渣!!!
他气得想打机。
他无机可打。
……炉了个渣!!
伟大的汽车人领袖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最值得崇敬的机子绝对不会手忙脚乱吧!
他思考两秒。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么……
他下线就睡。
……
再次上线时,所谓的改造已经接近尾声。他又耐心等了一会儿,终于,他获得了自己机体的控制权。
第一次机体自检绝对是让人兴奋的。怀着激动的芯情,他意识到自己是一架赛博坦战机,一个以白色为主的大型机,近战机型,机体构造精密又巧妙,材料和装甲强度都相当棒——这很重要,这意味着他在自己的创造者芯里有不轻的分量。
终于,他睁开了光学镜。
是不认识的也不可能认识的天花板。光线有些暗,但暗一点也好,这会让他莫名安芯。
“你醒了。”一个略显低沉却饱含喜悦的声音响起来。
他猛地一个激灵,看向声源处。
出声的是一个紫色大型机,卡车,强大的战士。卡车旁边是一架满脸恐惧的飞机,中型机,机体构造跟他自己很相似……这似乎是个医生,机体改造八成也是这架飞机做的。
“啊、呃,对,是的,我上线了……”他不太熟练地出声回应,适应发声器的过程并不难受,这是一次让人振奋的探索,他的声音很温和,听起来让人舒适。内心思考着,他撇开医生,看向紫色卡车,“你……您是谁?”
“我是擎天柱。”紫色卡车缓缓地说。
擎天柱……领袖。
这是领袖!
他自己竟然是由领袖亲自迎接的!
维修床上的白色飞机惊讶地睁大那双天蓝色光学镜,紧接着,他急忙下床站起来。这是一个莽撞的举动,他并不熟悉自己的机体,贸然行动导致他差点摔倒。
可他不后悔,他可开心了,就连肩膀后方的机翼都愉快地翘着。
“伟大的领袖,我……我是汽车人的战士,”他紧张地朝着擎天柱单膝下跪,生怕自己做出任何不得体的举动,“我生来只有一个目的——辅佐您,帮助您获得胜利。我随时听候调遣。”
擎天柱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地上的白色飞机有些紧张。
过了一会儿,擎天柱蹲下来,跟他平视。
“……你真是让我惊讶。”紫色卡车说话的内容像是在表扬,但听起来却有些懊恼。擎天柱抬起一只手,掐着白色飞机的下巴,仔细观察他的脸,似乎在期待什么回应,可白色飞机只是紧张又疑惑地看着他,没有任何类似反抗的举动。
擎天柱看了一会儿,有些烦躁地叹了一口气,重新站起来。
白色飞机依旧跪在地上,怯生生仰望着擎天柱,等待来自领袖的命令。
没有抵抗,只有顺从。
擎天柱有些懊悔地磨了磨牙。
“杀了他。”汽车人领袖随口命令。
白色飞机仔细思考,这个房间只有领袖、他自己和医生三个机,所以……
“不,等等,求你了,我还有用——”医生的求饶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嗤——”
白色飞机收回臂剑,任由被洞穿余烬的尸体倒地,他小心地控制了穿刺角度和力度,医生的能量流了一地,却没有溅到他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拥有极其优秀的战斗本能,这不像是第一次上线的机该有的。
在格式化以前,他是什么人呢?
他找不到答案。
按理说,上一个他是因为背叛领袖才遭到惩罚的。他不该深究那黑暗的过去。
白色飞机抿了抿唇,极力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如果只因为完成一个小小的任务就洋洋自得,那么他也许会给领袖留下坏印象。
在自以为成功控制表情后,他看向擎天柱。
那激动到闪光的光学镜和那一脸“求表扬”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呈现在擎天柱面前。
擎天柱:“……”
擎天柱伸出手,摸了摸白色飞机的脑袋。
白色飞机愉悦又温顺地眯起光学镜,轻轻蹭他的手。
莫名地,白色飞机觉得,比起先前的懊悔,擎天柱好像又有些惊喜了。
“在这儿等我。”擎天柱说。
“遵命!”白色飞机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
擎天柱转身就跑。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他似乎有些改变,比起刚才,他少了点儿侵略性。他似乎摘下了什么危险的东西,但白色飞机说不准那是什么。
擎天柱从房间门口探头。
房间里的白色赛博坦战机眼巴巴地看他,机翼上的天蓝色花纹像极了某傻白甜教授。
擎天柱倒置换一口凉气。
“我……”擎天柱犹豫半天,在白色战机紧张兮兮的注视下,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那一句气急败坏的粗口,“我他渣做了什么?”
“呃……大概是全面格式化,机体改造,还有……一个小任务?”白色飞机有些不确定地看看脚边的尸体,然后又眼巴巴看紫色卡车,“您还欠我一个名字呢。”
擎天柱深深吸入一口气体,然后缓缓置换出去。
“能复原吗?你身上发生的这一切。”
“理论上讲,全面格式化是不可逆的,至于机体改造,负责手术的医生已经死了,所以……”白色飞机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他有些受伤,天蓝色光学镜里积蓄了一些清洗液,“……您对我不满意吗?我、我还有机会改正吗?在再次格式化以前——”
擎天柱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捂住他的嘴。
“不,不,不会了,我不会再这么做。”紫色卡车把白色飞机紧紧抱在怀里,被拥抱的机子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擎天柱还在抱他。
“……那我的名字呢?”白色飞机小声逼逼,他委屈巴巴地埋怨,“我想要一个名字,如果是由您亲自赋予的话,我愿意做任何事来报答您……”
擎天柱沉默了一会儿,白色飞机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
又过了好一阵,紫色卡车才再次开口。
“……天启。”他说,“你的名字是天启。你是你一切敌人的末日,你是其他所有人的神谕。”
哇,虽然不太懂,但很牛逼的样子。
“好的,”白色飞机终于安下心来,露出一个微笑,“我是天启。”
擎天柱默默看他。
他笑起来比威震天还甜,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宝宝。-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