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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六阶执行人啦!”
在彻底上线前,霸王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幻听。
粉色大型机没顾得上检查自己的处理器和机体,在上线的第一时间,他点亮了自己的光学镜。
他没看见黑色油罐车。
在玻璃缸外,白色的教授静静站在那儿,当霸王看过去时,威震天移开了视线,没能与他对视。
……
六阶执行人的改造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前期的适应性调整,参与计划的机子需要花几天来接受全面的检查和小型改造,以适应后期的升级;第二阶段比较难熬,待升级的机子要清醒着撑过四小时的改造,在此期间,机体的不适和疼痛不可避免;到了第三阶段,受改造的机将会下线休息,让机体自发与113号元素融合。
“……所以呢?”霸王问。
新晋的六阶执行人既恐惧又期待,他期待着威震天能说出点儿好消息,然而他知道,这几乎是奢望。
威震天不想说出事实。
可他必须告诉霸王。
“我们的保密工作非常完美,擎天柱不知道六阶计划正在实施。汽车人被我们牵制在前线,一切都很顺利……我以为是这样的,”威震天叹了一口气,“但是,我算漏了……擎天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擎天柱不关心霸天虎藏着掖着的计划,他这段时间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威震天藏起来的某个机。
“当霸天虎再次与汽车人开战时,擎天柱不在那儿,就连他的近卫和通天晓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消失。然后我意识到了……”威震天走到操作台前,开始调取实验室的监控。
在这期间,六面兽和黑影也依次上线。他们窝在缸里回了回神,为自己新得到的力量而着迷。两个六阶战士轻而易举地撕碎玻璃走出来,然后在监控录像前察觉事情不对。
威震天痛苦地扶住了额头。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说。
监控录像中的天灾还没意识到危险将至。
油罐车一直在实验室内忙前忙后。他需要确保六阶执行人的升级事项顺利进行,当第二阶段结束、三个执行人都下线时,他终于能放松一会儿。
没过多久,一条通讯打断了他的休息。
天灾盘腿坐在霸王的强化舱边,抬起手,点了一下嗡嗡作响的外置通讯器。
“老师?”他询问。
“天灾!”威震天焦急的声音从天灾的外置通讯器中传出来,“快离开,我们被耍了,擎——”
威震天的声音戛然而止。
“通讯被屏蔽了。”画面外的威震天解释。
而在画面内,天灾猛地站起来。他抖了抖天线,迅速走到实验室门口。接着,他顿了一下,震惊地睁大光学镜。
“天灾一直能看见更多东西。他知道,如果打开门,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威震天说,数学教授有些黯然地垂下视线,“因为门外……是擎天柱。”
然而,开门会完蛋,不开门更会完蛋。一道门是挡不住擎天柱的,如果等破坏大帝杀进来,那么满实验室的机都得玩儿完。
“……直到万众一心。”天灾小声说。
他回过头,快速而珍重地把玻璃缸内的三个机依次映入眼底。
最后,他看向监控摄像头,仿佛在越过画面看外边的四位观众。
他张开嘴,却没有发声——实验室外的擎天柱能听到里边的动静,天灾不能说出声来。
天灾在用口型传达自己的意思。
[不是你的错,老师,]他说着,偏头示意了一下三个沉睡中的六阶执行人,[他们很强大,却会因此被孤立。照顾好他们,我知道你会的。]
[最后……]油罐车张开嘴又重新闭上,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犹豫不决不是他的风格,他置换出一口气体,提出自己最后的要求,[为我复仇。]
“说”完这些以后,天灾启动了自己的战斗协议,他的肩灯重新变形为肩炮,背后的扰流罩变成两杆威风凛凛的电磁炮,它们像毒蛇探头那样,从天灾的头顶伸出去,随时准备给前方的敌人致命一击。
天灾关闭实验室的照明,合上口罩,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准备殊死一搏,以此来保证三个六阶执行人的安全。
威震天调取了外边走廊的监控。
油罐车从漆黑一片的实验室内走出来,反手关上了背后的门。
距离他不远的走廊另一边,破坏大帝开怀大笑。
等到笑够了,擎天柱抬起枪,瞄准了对面的油罐车。
“直到万物消逝。”擎天柱的语气里带着别样的兴奋。
擎天柱没有开枪。
天灾也没有率先挑起争斗。
如果打起来,他们很可能会波及实验室里的六阶执行人们。天灾需要尽量避免这个。
油罐车不耐烦地蹙起眉毛。
“……你来干嘛?”天灾问。
“你猜。”擎天柱愉悦地说。
天灾:?
你怕不是脑模块被门夹了。
“怎么不跟你的威震天缠缠绵绵?”天灾气急败坏地问,“这里有任何能吸引你的东西吗?你就非得跑到这偏僻的破地方来?”
“我喜欢你的用词,孩子,你很敏锐。”擎天柱说得不紧不慢,语气里是满满的志在必得,“你没有对我的到来表示欢迎——霸天虎让你变得愚钝了,我可以暂且忍受这一点。”
天灾眯起光学镜。
他打不过擎天柱,在无法拉远距离的室内,想要击败擎天柱就是胡扯。他的确可以想办法逃跑,但他不能抛下六阶们。
擎天柱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天灾身上,他几乎没有向天灾背后的门投入注意力。这是个好现象,这意味着他不知道六阶执行人的存在,也不在乎门后有什么。
油罐车呼出一口气。
“你为我而来,擎天柱,”天灾说,“你的行动没有任何战略价值。”
他在试探破坏大帝。
擎天柱不介意这毛茸茸的小举动。
“你的粉色助手在实验室里?”擎天柱观察着天灾的天线,当它们绷紧时,他找到了更省事的做法,“如果我现在动手,你能保护他吗?”
天灾:“……”
油罐车的暴脾气一下就被点炸了。
“你他渣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油罐车当场开骂,两杆电磁炮蓄势待发,“我看你就是闲得脸痒,想找我挨几轮!”
要是平时,如果身后没有必须要保护的机,那么天灾早开炮了。
牵制敌人,扰乱敌方的注意力,然后隐匿身形撤退,这是天灾最擅长的事。
这次,他跑不了。
两个卡车都对此心知肚明。
“做个交易?”擎天柱慢悠悠地提议,完全没把油罐车炸毛的威胁当回事儿。
天灾猜到了擎天柱的打算。
“……你看上我哪儿了?”他问。
“你是我的孩子,”擎天柱回答,他显得有些疯癫和狂热,“我和威震天的孩子。”
“我不是,”天灾低声否认,“我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智慧又强大的TFP擎天柱跟这个疯子SG擎天柱根本扯不到一块儿去。
“嗯哼,我可不管,”破坏大帝开始一本正经地耍赖,“威震天把你视为己出,你也够格成为我的孩子,所以,你的意见并不重要——你今年多大了?”
……你说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天灾被擎天柱臭不要脸的姿态气得不行,他捏着拳,气到浑身发抖,却始终没说出任何一句代表拒绝的话。
他必须接受擎天柱的提议。
“你猜。”天灾没好气地说。
擎天柱满意地笑起来。
他掏出了一副准备好的静滞锁,这手铐能锁死俘虏的几乎所有模块,是个十足的好东西。
天灾气呼呼地瞪了破坏大帝一眼。
他是傻了才会当场戴上这玩意儿。
“我怕你反悔。把这锁拿远些,我们先离开这个基地,之后要怎么样都随你便。”
擎天柱看着黑色油罐车,几乎喜形于色。
“噢,好久没人敢这样跟我讲条件了……今天我心情很好,没关系,我会继续容忍你,我的小可爱。”擎天柱从善如流地收起静滞锁,他侧过身,让出一条路,“你先走。”
天灾不满地哼了一声,没再计较。他把电磁炮稍微往回收了一些,然后抬脚迈步,向前走去。
当经过擎天柱面前时,他的机体绷紧了一些,然而,破坏大帝没有趁机发难。
天灾略一停顿,越过擎天柱,继续向前走去。
“我会死吗?”他不动声色地问。
汽车人以虐杀俘虏闻名,他们那儿最不缺的就是丰富多样的刑具和熔炼池。据说擎天柱每隔几天就要制作一具极具“艺术感”尸体来当做装饰。天灾觉得,自己这一去,恐怕活不过一天。
“我不能保证。”擎天柱回答。
啊,果然。
“……彳亍。”天灾咬牙切齿地说。
他会尽力活久一些。
两个卡车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监控记录结束。
黑影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霸王。
粉色大型机静静看着熄灭的屏幕,一动也不动。
白金飞机知道,自己必须说点儿什么。
“汽车人杀掉霸天虎俘虏的平均时间是七小时,我们还有希望,”黑影尽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他看向威震天,蓝色光镜里是深埋的焦虑,“请允许我们前往汽车人大本营,执行这次营救任务,威震天教授。”
“立即执行。”威震天说,他咬紧了牙,最后挫败地呼出一口气,“这次任务充满危险,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霸天虎……我已经承受不了更多损失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汽车人基地深处,被静滞锁拷住的天灾朝擎天柱翻了个白眼。
“呵,傻逼。”他嘲讽。-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