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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你爸怎麽看起来凶巴巴的啊?他心情不好吗?你快给咱们说说,省得今天又触雷啊!”
金大师的课要触了雷,不是罚画基础练习,就是高难度创意画,要是不拿到及格分,回头直接影响毕业证颁发。这般严格没情面,也完全是基於金大师本身的实力了,虽然怨声载道,大家还是拚命熬。因为,若是熬出来了,回头被金大师网上转发一个,或者推荐一下,分分鍾秒杀普通美术生的“钱途”。
所以,眾人对於金大师的“叼难”,总是痛並快乐著。
江瑟瑟早感觉到了,她跟亲爸的关係还僵著呢!
只能叹气,“我也没办法,我已经尽力,我能怎麽办?我也很苦恼啊!唉……”
老男人记仇,大家得记著了。不是一般的记仇哦!而且,事发之后,还特別难於討好。比她家的律哥还麻烦。
翟律:媳妇儿如此评价,为夫甚慰甚慰啊!没想到有个爱闹別扭的岳父,可以这样提升自己的地位。甚慰甚慰!
眾人听了“金太女”这话,全员默了,一个个缩著脖子做鵪鶉状,就怕不小心触到金大师的霉头,变炮灰。
“那边坐第二排,穿黄裙子的女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江瑟瑟本人没错了,可是她今天穿的不是黄裙子,是白底黄花的裙子。看第二排左右女生,就只有三个,都没穿黄的,就她一个黄。
好吧,乖乖起身接受父亲大人的洗涮。
江瑟瑟圆满地回答了问题,金一松的脸色也没变多好。
没一会儿,又抽问,“坐那边第三排,穿白裙子的女同学。”
第三排根本没有女同学,全是男生好不好。男生们左看一,右看一眼,尷尬又紧张。
江瑟瑟站了起来,“老师,这个头发部分的阴影,我觉得应该用上针,应该更能勾出立体感,另外可能还要用上揉擦法……”
男生们:同学,仗义啊!
接下来,金大师还叫了很多个女同学,十有八次都得江瑟瑟起身解围。
两堂课终於上完了,同学们汗湿夹背,从未如此紧张过,宛如从地狱走了一遭。
下课铃一响,今儿没有任何人留下来请教大师,趁个脸熟了,瞬间做鸟兽散,飞出笼牢。
最后,大教室裏只剩下了父女两。
江瑟瑟还在自己的小画册上打著线稿。
金一松收拾完东西,转身就要走,已经走出门了,发现桌上的小姑娘还埋头画著什麽,没动静儿,脚就跟被什麽绑住了似地,走不动了。他足足在门口站了半晌,见还没动静儿,就用力咳嗽了一声。
江瑟瑟一无所觉,还想著脑海裏的那些漂亮的画面,记忆。
“金瑟瑟。”
没动静。
“咳咳咳咳咳——”
没反应。
“吃饭了。”
没听到。
“江瑟瑟——”
声音一下扬大,江瑟瑟抬起了头,“爸,你怎麽还不走?”
金一松整个脸都黑了,感觉內心遭到了十万剑的反噬,心疼如绞啊!心痛如绞啊!
江瑟瑟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刚才回应了什麽,忙收拾了东西追上父亲。
“爸,爸,你別生气了行不行啊?”
这种时候,脸皮问题都通通靠后了。
金一松还绷著脸,“我生什麽气。哼,原来处了一年半,都是白处的。这骨子裏,根本没把自己当我金家的女儿啊!我算是明白了,为啥人家一句不说,说走就走,回来几天了,才想起看爸妈。唉……算了算了,女大不由爹和娘,那二十年时光,我是追不回了,我是太奢望了……”
说著,竟然悲从中来,老眼发红。
这叫什麽事儿啊?
江瑟瑟嘀咕,“爸,你这麽感性,有没有测过激素水平,会不会是……雌性激素过度分泌了?要不要去看看?”
“胡说什麽!你把老爸当什麽了,我可是男人,哪来的雌性激素。”
金一松瞪眼,喝道。
江瑟瑟抿抿小嘴儿,“哎,我就是说说而矣。像爸您这麽威武高大,应该只是……大姨夫来了。过几天,应该就没事儿了。”
金一松看著那张討好的笑脸,伸手掐了一把。
“哎哟~好痛啊,爸。”
“知道痛,就別再做那些让爸妈担心的傻事儿了。你知不知道南非那地方横行著多少恐怖的病毒?天没黑都不安全,更別提天黑以后的世界。那裏就是个蛮荒。”
“可是,爸,我结交了不少很纯朴的朋友。他们人都很好,很善良的。”
“那只是极少数极少数。”
“嗯嗯,我知道啦!你……要不要帮我看看,我这次采风的作品。我之前看到一个展会在征集关於‘爱与生命’的题材影画展,我还拍了一些照片……”
一提到专业上的事儿,父女两的话题立即多了起来。
当两人进了食堂,上二楼小酒楼时。
下面的一帮子学生同时松了口气儿,纷纷打手式通知,“警报解除。金老的女儿奴上线,大家以后安全了。”
“哎,我说瑟瑟真的去N国了吗?”
“你没看她皮肤都黑了两个度嘛?听说,她家二宝都不认她这个妈了。”
“是嘛?哈哈哈,那画面,不敢想像啊!”
“不然,你们以为为啥金老这麽生气?简直殃及池鱼啊!”
饭后。
“爸,我泡好了金桔茶,你喉咙不舒服,多喝点啊!没有糖。”
“好。”
江瑟瑟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办公区裏其他的老师见了,都不由羡慕一把,“老金啊,真看不出来你们父女是隔了二十年才相认的。我跟我家闺女,都没有你们亲。”
“那可不。老金跟女儿陪养感情可有一套。不如你跟老金取取经。”
“不行不行,这爸爸有心,还得女儿有意才成。我家那个早野了心,天天跟朋友玩趴,刷游戏,连一杯水都没空给我递。”
另一个同事道,“哎,现在啊,女儿也不一定是帖心小棉袄了。有时候,更操心。我哥那个姑娘,放了假就不著家。胡天海地到处玩,国外都溜了好多趟了,带回大堆的包包护肤品化妆品奢侈品,就没一件是给她老子买的。”
“是呀,现在的姑娘,可是一个比一个外向,哪像老金。”
金一松耳朵一热,自谦的话都含在了嘴裏,听得唇角开始不自觉地往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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