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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
江瑟瑟觉得,自己就是个人翘楚。
明明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结果只是个惊嚇。
瞧他那一脸锅底黑,简直是他们认识以来,快半年没见面了,明明记得视频是没有美顏功能的,亲眼见著觉得他更黑了,而且,全部队员都是又黑又瘦的。
眼裏还满布著红血丝,听说是昨天值完班,没休息,就跑出来找她找了五个小时到回来后,又轮到他值班的时间,他又去站岗。
宋进说,像他们这样儿的熬几个通宵都是常事儿,不打紧。
可他是她的最重要的亲人,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不打紧才怪。
哎哎,她又想到哪裏去了?按他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待在国內,好好等他回国。
出门在外千万难,在家方觉日日好。
可是……
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
翟律抱著醃菜罐子,出来就没寻著姑娘的身影了,问了好几个人都摇头说没见到,他整个人更不好了。
天知道,值勤的时候明明很疲倦,其他人都让他早点回来休息,他根本停不下脑子裏的思绪,也毫无困意。
他到晚了!
他到的时候,战斗都结束了。
看著倒在地上的尸体,血糊糊的一团,他心都快拧出血来。
如果裏面出现她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之后会发生什麽事儿。
有刹那,他的脑子是完全空白的,那时候只要是人都能轻易杀死他。
游走在生死边缘那麽多年,那麽多次,他真没料到临到自己面对的时候,是完全无法接受的感觉。
这和战友离开时,不一样。
那个小小软软的人儿,叫他的时候感觉空气都变得甜蜜蜜的人儿,要是不在了,他还能回到过去一个人的世界吗?
不敢想像。
越是后怕,越是无法接受她冒冒然跑来的事实。
虽然有一瞬间,他是真的高兴,惊喜於竟然看到她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了。
近半年了,以前他执行过的最长任务长达一年不能跟任何亲人接触他也熬过来了,可是最近这半年,每周两人都会通话,都能看到对方,他竟然就——怂了?
秦兰英看到他时,说他变了好多,眼神裏那些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孤冷气息都散了。像是终於回到了凡间,回到了这个世界。
而將他与这个世界联係在一起的,就是那个单纯又敏感的小姑娘。
她知道他想要什麽,她义无反顾地来了。
……
江瑟瑟缩在屋后一角,抹干了眼泪。
拿出手机,照了照脸。
有点嫌弃地瘪瘪嘴儿,感觉更丑了。
不行,她不能这麽怂地去见那臭男人,她是姐,她是范儿,她是女王,她才不认错。
哦,昨晚他吼她、骂她、还打了她屁股两下,她已经认过错了。
凭嘛还得理不饶人啊,有没有点儿基本的绅士素质啊!这是在野蛮的环境待久了,人都受影响变野蛮了嘛?
她是真没见过他像昨晚那麽暴怒的样子。
江瑟瑟吸吸鼻子,抹抹脸,站起身,往回走,忽地听到翟律询问他人的声音,立即躲了起来。
隔著缝儿偷瞄过去,看到他抓人就问,还给人下寻命令,心裏的气咻地一下就没了。
没出息的,坚持!
再一看,又发现他怀裏抱著她的爱心罐子,全身心都舒服了,嘴角都不自觉地往上翘。
哎,小心!
她立即缩回了身子,可不想让他这麽快就发现自己。这当过侦察兵的人,直觉和敏锐度都极高,被人暗中观察是很难不被发现噠。
平抚了气息好一会儿,人声渐远了。
江瑟瑟才溜了出去,就被一个队员看到,她竖起手指做噤声状。
“你们別告诉他我在哪裏,让他自己来找我。”
“嫂子,这……不好吧?”
“哼,他是我老公,如果连他老婆都找不到,太没默契了。”
“……”好像……挺有道理的。
“喂,不准告诉他我在哪裏哦!麻辣豆腐,红烧狮子头,水晶虾饺,酱香牛肉,炸油条,煎饼果子,酸辣鱼片,培根芝士烤肉卷,扬州抄饭,卤香鸭舌头,椒香麻辣鸡丝面,葱爆海鲜杂烩,还有你们这裏能吃到的鯊鱼肉红爆蕃茄酸辣味儿,蒜香鱼子酱……”
“大,大大大大嫂,求求您,別念了。”
这哥们儿直接给菜谱跪下了。
“您是女王,全听您的!”
不愧是嫂子啊,念叨的全是家乡味儿,让他们这些嘴裏淡出鸟儿来的人,只有投降的份儿。
“好,不告密才是好同誌。”江瑟瑟满意地摆摆小手,转身欲回翟律的宿舍,又被身后人嚇了一跳。
原是路过听到报菜谱儿的,明明刚吃过早餐,同时都舔了舔嘴唇,咽了嗯喉头。
几人齐齐一个挺身行礼,道,“嫂子放心,一定保密!”
“很好。听话的同誌,有肉吃。”
说著,她小手朝身后一背,迈著大步子走远了。
这方几人同时吸溜了一把口水,迅速交流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儿,唰唰地消失在当场。
表示:他们从来没有出现在此,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他们的內心,只有工作和美食!
……
话说翟律在营裏营外寻老婆,都没寻著人。
还是研究队的队长看著人可怜,提醒了一句,“小翟啊,听他们说,金姑娘还以身试险,抓到过全国通缉犯,想必也不是一个没理智、爱胡来的人。你要不,先回去歇歇,你这都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再撑下去,要出了什麽事儿,小姑娘该难过了。”
队裏都主张劳逸结合,再说当地官方也派了人员保护农业研究基地,安全问题其实不大。至於那些溜进来的匪徒,当地军方也正在组织人手进行清剿。
眼见著日头渐渐升高,再不休息,回头换班的时间就又要到了。
翟律应了声,往回走,但心下仍决定去问问徐燕和阿桃。进营地之后,碰到了那个帮佣的黑姑娘,才知道小家伙其实一直没离开宿舍区。
他立即冲回屋,轻轻打开房门时,便看到姑娘正站在他小床前,叠衣服。
一边叠,一边嘀咕,“呀,用的什麽洗衣液,味道怎麽还这麽汗!肯定是自己洗的,都没洗干净。嘖嘖,重新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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