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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李小叔一看那漆著红药水的伤口,脸色更难看了,“你是女孩子家,怎麽能在身上留下这麽多疤。不行,换间好点,安静点的病房,好好休养一下,顺便再做几个妇科检察。”
说话间,他目光严厉地扫过了姜正翰,像在说“女朋友差点儿遭强女干,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好好安排,简直太失职”了。
看得姜正翰心下很內疚,低下了头,暗自埋怨自己太粗心大意。看到女孩有说有笑,就忘了此次遇袭事件,真正受重伤的是自己心爱的小姑娘。
不管李纱纱怎麽撒娇说没事儿,李小叔非常坚持,便去找院方沟通了。
李妈妈道,“哎,你叔就是太紧张你了。谁让你是他从小带大的,你爸我还没跟他说。行了,就依你叔吧,不然,回头他要是把事儿跟你爷爷奶奶说了,还不定闹出个什麽事儿来。回头,你就別想再住在学校公寓了。”
一提这茬儿,李纱纱立马乖乖闭嘴了。
李小叔是李爸的亲弟弟,还是关係特別好的那种。两兄弟的工作经常有来往,李爸常年驻国外,李小叔在两地跑,与李纱纱一家都非常亲。加上李小叔一直没结婚,直把李纱纱当成自己女儿似地看著长大,有时候对这个侄女的关注和严厉,比李爸还多得多。
姜正翰以前只是听小姑娘抱怨过,今日第一次接受,才知道那种“关注”有多麽重的份量。
也许李家夫妇对他没有多大要求,但在李小叔这边,已经被发了红牌儿。
等李小叔办完转病房的手续之后,李纱纱跟江瑟瑟就成了两邻居。
“纱纱,你要早点过来的话,就可以跟我一起做检察了呀!”
“哎,我又没什麽大事儿,做什麽检察。”
李小叔冷声道,“你才是被压的那一个,你不担心未来生不出来孩子?”
李纱纱瘪脸了,“叔,还没压上,就被瑟瑟爆了那家伙的鸟儿,你別危言耸听好不好。”
“哼,人家瑟瑟都做完了检察,你一个都没做。你好意思说?”
“……”MMP。
江瑟瑟忙笑著打了圆场,拉著李纱纱去做检察了。
等两姑娘一走,李小叔转头对著姜正翰的脸色,就拉到了底,“这儿没你的事儿,你可以离开了。別把病毒传染给了两姑娘。”
姜正翰尷尬地垂下了头,“李先生,我不会做这种蠢事儿。但我也想跟您说一句,人都是会成长的。谢谢您的忠告,告辞。”
姜正翰朝眾人道了別,但在离开前,给李纱纱留了个纸条子,才走的。
不过他一走,李小叔拿过纸条子看了一眼,就想揉掉。
“小叔!”李妈出了声。
李表哥一把夺过纸条子,“叔,你不客气是你的態度,但是这是人家留给纱纱的,咱做长辈的也该有点儿基本的底线。人家还尊称您一声李先生,你也不能让人家事后看轻了你的作为吧?”
说著,就把纸条子放到姑娘的床头柜上,用杯子压住了。
李小叔唇动了动,最终也没出声。
……
入夜,江瑟瑟哄了又哄,才把父母哄回家休息。
就算是VIP病房,有看护床位,父母年纪大了,也不方便。
翟律送二人离开,到了停车场时,金一松还在叨叨一些索琐的事情。
江玉婷嘖了一声,攥住人,打了个眼色,才消停下来。
“你……有话说?”金一松问。
翟律神色一正,道,“之前瑟瑟根据吴晓晓和齐雪儿的回忆,画出了王唯明的画像。当时我们只是怀疑,之后老舅那边的人一直在確认这个事实。”
金一松一听又想爆不满,还是被妻子制止了。
翟律把江瑟瑟透露的成长经历说了出来,道,“我並没有同意让她做诱饵,但她很坚持。我想,我们花了这麽多时间和精力,想要弥补她的那些东西,其实是需要她自己主动爭取,才是真正的获得,和弥补。一直一厢情愿,也许只会给她造成太大压力。”
说完这话,三人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金一松几次想说什麽,又慢慢合上了嘴。江玉婷紧紧攥著丈夫的手,呼吸变得沉重而缓慢。
翟律的考量並没有错,其实他们早就发现了。当他们过於积极主动的时候,小姑娘就会显得很尷尬,很难为情,反而躲了起来。这对於敏感的人来说,其实並不难理解。她需要时间去处理消化那些情绪和情感,慢慢梳理,將曾经已经认定不会有的父母,重新纳入自己的小世界。
这种事情,对於性格大大咧咧的人来说,並不是困扰,但对心思细腻的人来说,一下子要她接受太多这种冲击和巨大的改变,就会比较吃力了。
但若是她愿意主动去接触,学习,努力,那麽一切都会迅速运转起来,变得更好。
江瑟瑟开始主动面对曾经幼年的心结和心魔,主动面对王唯明以及王家所有人,在她幼年时心理上造成的伤害,去对抗这些伤害,对抗她內心那个懦弱的自己。
她想要成长。
成长这种事情,是不能靠父母的庞溺和关爱来解决的,必须经历一场真实的阵痛。
她主动出击,她获得了成功。
也许事情还没有解决,坏蛋还没有抓到,但曾经的一切苦难和委屈,已经过去。
“瑟瑟她愿意主动告诉我,这让我很意外,也很高兴。那种事情,我想是任何一个小姑娘都不想告诉第三个人知道的。我也希望,爸妈你们能再给她一些时间。我想有一天,她也会跟你说谈谈当年的事情。”
江瑟瑟和父母的隔骇,一直让两人都放不下心,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
他们是一对非常敏感的父母,尤其是责任感一直很重的金一松,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炸毛。
江玉婷道,“律哥,谢谢你,幸好瑟瑟遇到你。你比我们更了解她,她待在你身边,我现在是一百二十份地放心的。就这样吧,我先上车了回几个电话,你们聊。”
江玉婷其实是想给男人们留个独立的空间,寻找他们之间的平衡点。
一个爱极了女儿的爸爸,和一个同样爱极了妻子的丈夫。
江玉婷一走,金一松叹出长长一口气。
“我……我也不是对你不满意,只是……”
“爸,我懂。我也有女儿。”
“……”金一松瞪眼儿,这话说得,还有啥说的,这小子真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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