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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哥,”终於,小姑娘抬起了头,问,“你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当然,媳妇说什麽就是什麽。”
他用大手拭去她眼角的水珠,温柔一笑,俯首吻吻她冰冷的鬢角。
“咱媳妇儿指哪儿,咱就打哪儿!”
他用著调笑的口吻,逗弄她,她的神色终於缓和,紧绷的身子也慢慢软进了他怀裏,可是他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该不该告诉她,那个真相?
……
医院裏
金一松掛断了电话,站在长长的走廊裏,久久地不能回神。
然后,他突然脚一软就往地上倒,嚇得刚好办完住院手续的助理冲上来,將他扶住了,就要带去看医生。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突然有点儿,那个……低血糖,吃点东西就好。”
助理忙从金一松兜裏掏出隨时带著的巧克力。
金一松一只手捂著胸口的位置,就觉得阵阵地闷疼著,吃了糖虽好了点,可是整个精神都仿佛受到巨大的打击,久久地悸顿无声。
助理看著老板眼圈儿泛红的模样,心下暗暗讚叹:没想到自家这个大老板,不仅牌面大,还是个地地道道的痴情种啊!听说影后娘娘落水也没什麽事儿,就是受了点儿惊嚇,还救了人,这事儿要传出去也是美谈一件。没想到大老板被嚇得魂不守舍的,还差点儿软倒。
这得是心裏多爱,才会有这麽严重的反应啊!
“小顾,你有孩子了吗?”
“啊,没,没有啊!金老,您这是……”
“哦,我隨口问问。那你……是跟父母住一块儿?”
“哪有啊!嗬,我都北漂七年了。”
“哦,你离开父母都七年了?”
助理不明白老板怎麽突然问这个,心想也许是聊点儿其他事儿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吧,便顺著聊下去了。
“也不是。我从18岁出来读大学,就算是彻底断奶,离开父母了吧!算算,也有十多年了。”
“那……你想父母吗?平常回家不?”
“回是回,只不过,一年大概就只有春节的时候能回去看看他们。平常,就是打电话。好在现在有网络,我给家裏弄了台电脑,没事儿晚上就能掛上聊一聊。”
“那,你父母肯定很想你。”
“想吧,不过他们都说没事儿,还老跟我说他们多忙多忙,让我不用担心。家裏那边亲戚朋友多,有事儿都有亲戚朋友照顾什麽的。其实我也知道,他们是报喜不报忧的。我爸做胆结石手术,都是过了一个月,我才从我表妹那裏知道的。哎,都说父母在,儿女不远游。可是现在……”
金一松立即表示,以后会给助理一年放三次大假,回去看父母。
助理一听,激动得手都抖了,却问,“老板,是带薪假吗?”
金一松一下给逗笑了,才问,“那……要是你小时候,父母就在外工作,自己成了……留守儿童,你觉得你和父母的感情,还能像现在这麽好?天天都能在网上吹吹牛?还互寄干货?”
助理一听,明显愣了一下,但似乎立即想到了什麽,道,“这个……其实我家那裏,留守儿童不少的。
要是我没法在这裏安家,要有孩子了可能还得送回家。但是要那样子,的確对孩子不好,父子关係也不亲切,以后会有很多代沟。
我还是希望,努力一把,以后自己带孩子。辛苦一点没关係,咱们努力打拚,不就是希望一家圆满嘛!这妻离子散地,也不能称其为一个家啊,您说是不?
您看您这一步半会儿的都舍不得离开梅影后,婚礼还一再提前。对了,金老师……”
金一松的脑子裏,就一直转著“一家圆满”这四个字。
是呀,他们从来都没有好好陪在瑟瑟身边,根本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这一下子就要认人回来,做一副慈父慈母样子,可是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不是孙儿孙女那样可以任他们隨意涂改撰写了。
是他们当年错失了她的成长,现在却只顾著自己的渴望,一厢情愿地想把人攥在自己身边,还是太自私了。
当年他们就自私,现在还是这麽自私。
他们是把自己的事业做得很成功,可是在家庭和家人上,却是大大的失败。
正在这时,病房裏的江玉婷终於醒了,她一醒仍是急著叫女儿,金一松忙进了屋,小声安抚,將之前听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跟老婆说了,且还有一段不短的录音,夫妻两听得双双拭眼。
“玉婷,咱们就別逼瑟瑟了。我是听出来了,之前翟律也跟我谈过瑟瑟的心理问题。这孩子胆儿小,虽然现在看起来胆子大了,骨子裏还是……这心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好就好的,咱们得有点耐心,慢慢来。”
“真的……只有这样了吗?我知道,瑟瑟心裏还是怨我这个妈妈的,她……她恨我……”
“哎,婷儿,我就怕你这麽说。你没听到,女儿就算是害怕,她也还努力想要保护你。你觉得,一个人恨著另一个人,会想要保护她?咱们女儿这心理逻辑可没那麽扭曲。”
“唔?”
“婷儿,我觉得翟律说的也对,咱们现在这样子,其实跟一家人没什麽两样儿的。”
江玉婷听得瞪过去一眼,“你现在又把人叫得那麽亲,还说那小子说的对了?之前谁老在面前说人家坏话的,说人家要跟咱们抢女儿。现在一个电话,就不著急了。”
金一松有点尷尬,忙转移话题,“婷儿,翟律刚才还问,你有没看到是谁害咱们女儿落水的?”
江玉婷想了想,“我好像看到夏丝竹的女儿,夏纯。你说你带的班,没有夏纯啊!怎麽夏纯会跟瑟瑟他们一起写生的?”
说到后面,江玉婷神色都冷了下来。
金一松忙解释,当日带的班是王教授的班,夏纯是留级到班上的。而他是想著写生跟旅游差不多,趁机叫上老婆一起,也可以趁机跟女儿亲近一下。
“我不管!那丫头心树不正,居然想害瑟瑟,岂有此理!”
“是是,如果事情查清楚是夏纯的错,我也不会姑息。”
江玉婷一听,又一个眼神剜过来,“金一松,好歹你还当了那丫头十几年的干爸爸,你到底是怎麽教孩子的?你这个样子,我觉得你最好也不要老往瑟瑟面前凑,省得把我女儿带坏了。”
“老婆,那也是我女儿啊!这……这根本是两码子事儿,你別牵连无辜啊!”
助理:哎,老板真的是个正正的妻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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