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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字眼儿,打著粉红心心泡泡花朵飘飘的,瞧得眾人也跟著直乐嗬。
夏妈妈立即道,“咱们丝竹这下可霸屏了啊!哎,桐桐,是不是这麽说的?”
夏秋桐正抱著自己的笔记本,在网上看相关资讯,但脸色並不怎麽乐观,只虚应了母亲一句,就直刷网友留言。
然而,夏妈妈並不知道女儿的心情,继续对著电视裏夸夸其谈。在摄影师拍过那幅浩大的报纸美人画时,直接就鼓掌叫好。
却听记者采访起了工作人员,“听说当时你们在场,能不能跟我们说说,金老师的繆斯女神,到底有多美呀?”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地表示,他们签了保密协议,是不能透露这些事情的。
记者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那麽能告诉我们大家,那位女士和画中人一样这麽高佻嫵媚,长发飘飘,仿佛仙女一般?”
工作人员似乎是得了领导的指示,红著脸道,“嗯,那位女士非常漂亮,和金老师站在一起真的非常配。”
又有人伸头来道,“嗯,他们两个的互动,真的好有爱哦!”
“是呀是呀。漂亮女士开始也输了很多密码都没过,后来金老师亲自提醒,还说了一段特別浪漫的表白。”
“呀,还有表白,都说了什麽?”
“我就记得那一句……我不该在那一刻还端著傲气,放你走,铸成这二十年的分离,却只能以画寄情,寂寞无涯。”
隨即,屏幕上打上了最后八个大字,就在夏丝竹母女进门的那一刻。
全场人都看得呆掉了,是个傻子都看出这话绝对不可能是对天天陪在金一松身边的夏丝竹说的呀。这画裏的女人长发飘飘,可夏丝竹的头发只够齐肩。
现场一度十分尷尬,陷入死寂。
夏丝竹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赤果果的打脸现场等著自己,一时间脸色由白转青,额角抽搐个不停。
夏纯也嚇到了,心说舅母怎麽这麽蠢,没事儿放这种东西干什麽呀!便跑去找遥控器转台。
夏丝竹瞬间转换了脸色,笑意盈盈地看向眾人,仿佛刚才什麽都没看到,什麽都没发现似的,將金家父子不能来的事编了个稀松寻常的理由,就是金家被领导请去赴宴了,只得她们母女做代表过来招待夏家人。
这麽大个台阶扔出来,眾人焉有不顺坡下驴的份儿。就算有的人在心裏已经暗笑疯了,这门面上也还端得严严实实的,分毫不漏。等到回了自己家裏地,才一逞口舌之快。
“哈,我就说老爸偏心眼儿,你还不信。你瞧瞧今这脸丟得,明明人家金一松心裏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她,她还上赶著给人做便宜保姆,我也真是替她没脸哟!”
说这话的,正是方华的母亲,夏老爷子的大女儿,夏丝竹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个姐姐是夏老爷子当年在乡下时,包办的婚姻得来的,並没什麽感情,姿质也很平庸。从小看著夏老爷子如珠如宝地宠著异母妹妹,培养成了上流名媛,心裏哪会没想法儿。但因她受夏家祖荫,这辈子嫁得也不错,脱离了乡村那个小山沟,活成了帝都的富家太太,私底下最常埋汰的就是这个漂亮的不幸婚姻之路。
方华也好奇,“妈,夏纯真的不是金大师的女儿吗?可是,我听夏纯都叫他爸爸呀。”
夏大姐冷笑,“那是人家金老大气。看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挺著大肚子,带出国去也是为了保住夏家的脸面儿。不然你以为以你爷爷那麽疼你小姨的性子,会舍得把女儿扔国外那麽多年不管?夏丝竹自己也知道,在国內是活不下去的,她的演艺生涯也毁了,这种私人作风不正的,在那时候铁定要被打成黑五类,关起来的。跟著金家人出国,还能留两个活口。
说来说去,金一松这人也算讲情义了。帮她背了这麽多年黑锅,可到底人家心裏装著人儿,留的位置是给那个女人的。现在,夏丝竹也是时候让出正宫娘娘的位置了。”
方华一脸大彻大悟了。心想,搞了半天一个私生女,竟然对她这个清清白白的妹妹呼喝来去的,又凶又歪,凭什麽啊!
“妈,你要早说我就不怕她了。”
夏大姐冷哼,“得,从今天开始,咱们家都不用怕她了。她一个没人要的老女人,有什麽好得瑟的。我估计,现在该气得把家都砸了。”
……
哗啦啦的响声,让夏纯躲在自己的房间,根本不敢踏出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声音才停止了。
夏丝竹站在一片狼籍中,给人打了电话出去,“政明,她今天跟一松见面了,你不知道吗?你就甘心自己追了十年的女人,这麽轻松就被一个老男人抢走?行,我等你的好消息。必要的时候,也不要总那麽绅士,你当年晋级的手段和野心都到哪儿去了?能不能做出点儿男人样儿?”
那方的电话很快就掛了,夏丝竹气得一把將电话也给砸了。
让出那个位置?
绝不可能。
……
话说,江玉婷看完了厅中的所有画时,心头震撼,情绪混乱,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金一松这个男人了。
她只想离开,丟下一句“我想静静”,就跑上了保姆车。
金一松追著只塞了一张名片,也碍於展览馆周围的人,没有坚持,就看著佳人消失在了车道上,久久地没能回神。
可惜没能要到她的私人电话,以她那性子要等她打电话,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之后他在画馆裏打了一转儿,还是托朋友找关係弄了个电话来。
老朋友还暗暗取笑他,“老金,我还在想你什麽时候才会找我问她的电话呢?这些年啊,可有好多故事。”
金一松却叫了停,“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从別人嘴裏听,我要她亲自告诉我。”
老朋友轻咳一声,道,“行,你说的对。我嘛就佩服你,倒没有那些文人的和稀泥胡来的怪癖,我们大家可都等著喝你们两的喜酒等了二十年了,加把劲儿。说不定,明年还能抱个大胖小子。”
“去你的,都要当爷爷的年纪了,还这麽老不休。”
殊不知他此时无心的一句玩笑,日后得知自己早就是一对可爱双胞胎的外公时,那心历路程当真是一言难尽了。
拿到电话后,金一松等了又等,终於等到闭馆,夜幕已沉时,打了出去。
嘀嘀——嘀嘀——
接通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裏,漫长又熬人心。
他等了二十年的机会,近在咫尺的人儿,再多熬一份也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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