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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松看著守礼得客套的小姑娘,心裏有些淡淡的失落。
他也不知为何,第一次看到这小姑娘时,就觉得特別投眼缘,而且这也是他这麽久以来,看到的唯一一个女孩子在绘画上如此有天赋的。
能给他一点这感觉的,也只有多年前在国外看到冯真时,才有的。
他收的徒弟不少,国內外都有,但女弟子却是聊聊无几的。看著这个小姑娘,知道她的名字,就莫名地觉得两人是极有缘份的,让他不自觉地投注了多一分的关注。
“別客气。以后我也是学校的老师,不用那麽生疏,叫我金老师就行。”
“是,金老师。”
江瑟瑟抿唇一笑,差点儿又鞠躬,就教金一松扶住了。
金一松看到姑娘手裏还拿著那个大大的顏料管子,又道,“你今儿来,想不想自己也动手画画?”
“嗯?”江瑟瑟不明。
金一松点了点那大顏料管子,道,“童趣厅主题裏,有个自由涂鸭的互动画幅,可以隨意发挥,就用你手裏的这些顏料。对了,你这位……朋友应该也有一罐,顏色不同,即时可以……”
噗——
翟律本是顺手將自己袋子裏的拿出来,没想突然爆了个口子,就溅在了江瑟瑟和金一松身上。
“哎呀,”金一松的助理一看,就叫了起来,“这怎麽,你怎麽拿的,怎麽弄得我们大师一身都是是。哎,这种顏料一染上就没法洗干净的啊!”
金一松穿著一身改良式的唐装,深色係的,可翟律那罐顏料是大红色的,十分醒目。
“別动,先別动啊!”江瑟瑟没顾上自己绿色羽绒服上的顏料,从袋子裏拿出了同时配送的一只笔,正好是用来画这种顏料的。
助理一看小姑娘的动作,更不乐意了,“哎哎,你想干嘛!你別乱来啊,你朋友毁了我们大师的衣服就算了,你还要来乱写乱画,像什麽话呀!真是的,你们这些……”
后话被金一松制止了,他目光各煦地看著小姑娘,问,“你是想帮我做掩饰?画个什麽东西吗?”
江瑟瑟这下收回了那一刻的冲动,訕訕的低下头,“金老师,对不起啊,回头我们一定赔您衣服。我刚才就是,就是……”
金一松看著小姑娘又往后退、想鞠躬的样子,就明白了不少,“你是不是看这团墨渍,有了画画的灵感?如果是的话,那正好,画给老师瞧瞧。嗬嗬嗬,要知道,这作画的灵感得来不易,有时候我们大师画几天几夜都找不著,你这碰到了,可別放弃呀。”
“可是,金先生,这马上协会那边的老领导就要过来了,我们恐怕没那麽多时间啊!”助理看著时间,一脸的为难。
江瑟瑟一下抬起头,“给我五分鍾,可以吗?我保证画好,別人都看不出来。”
小姑娘的眼光闪闪发光,充满了难得的自信神彩。
金一松看著那双有些似曾相识的大眼睛,心头又是一软,朝四下一看,朝无人的角落处一指。
“来,我们去那边画。”
“好呀。”
江瑟瑟一边说著,又在礼品袋裏掏东西,但被翟律一把阻止了。
“我来,你要什麽我给你准备。”翟律看著姑娘袋子裏的那罐涨鼓鼓的顏料管,眸色沉了几分,他伸手拿出裏面的工具时,小心地拧开那盖子,果然刚一动,就从某一处颮射出顏料来,还是亮晃晃的大黄色,都是十分打眼的顏色。
结合之前接礼品袋时的情形,以他长年的侦察经验和这近一年的探案经历,不用想都知道定是有人故意对针对瑟瑟,做了这种手脚。
“来,把这个当调色盘。”
金一松站定后,立即把助理手上的一个透明的文件袋拿过来。翟律一见,將硬袋子垫在下面做支撑。两个男人你来我往,合作得颇有几分默契。
江瑟瑟只略做调整,就一边用手揉,加上笔做修饰,画了起来。
金一松怕小姑娘不好意思,便与翟律攀谈起来。
“我姓翟,翟律。”
“姓翟的,这可是个少见的姓氏。那位电视上常出现的……”
“是家父。”
“……”
得,还没说上三句话,两男人的气氛骤然一变。
翟律倒没有什麽感觉,却发现面前的金大师神色有点不虞,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但態度上就明显冷淡了几分。
这时候,助理不停地看手表,被金一松扫了一眼,只得借著接电话退开了。
来电的正是夏丝竹,“金先生呢?怎麽我们到了没在门口看到他?”
助理看一眼那方,道,“哦,刚才有事儿走开了。金先生让我转告您,您直接带老先生去休息室等著,他一会儿接了领导就过来跟你们会合。”
夏丝竹心裏有些失望,但这种情形已经持续多年。金一松这个男人的领域意识强烈,不喜欢旁人干涉太多,就连金老先生也不能真正左右其意念想法。
“那他现在是在前面接待来客吗?”
“呃,哦,是。”
助理也不知该怎麽说,他刚上任的新助理,老助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彻底跟他交接完。尤其是金家內部的家庭关係问题,只提了一个表层的,私底下的很多事情还需要他自己观察总结,才摸得准老板的偏好。就像刚才,他要是秉公办事,老板反而不高兴了。
而现在,虽然对方的身份说是金大师唯一女儿的母亲,两人还在国外一起待了十几二十年,但就他这段时间的观察,並非常人所想的那般亲密,倒更你是……一个熟悉的朋友,有很多领域也並不能隨意跨越。
夏丝竹掛上了电话之后,眉头一蹙,还是去照顾老人家了。但金老先生已经跟几个早到的画协老朋友聊上了,很是自得其乐,並不需要她陪护,她想了想便给女儿夏纯打了电话。
这一边,助理掛上电话后,暗暗松了口气,回头便想提醒这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鍾有多了。
没想到他一看,就有点儿傻眼儿了。
“哎,小李,怎麽样?合適吧?有没有镜子,我这样看著总差点儿感觉。”
金一松笑嗬嗬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很满意的了。
翟律指了指通往另一个展厅门口,就立著一个小的衣冠镜。
金一松忙跑过去,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一个好奇揭密的小孩子,当真正看到时,更是讚叹连连。
“好,画得真是又快又好,这花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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