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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翟爸一人提著行李出了门,回头看著屋裏一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婆要求晚两日再走,后来才知道这是儿媳妇儿的主意。儿子现在是死不承认自己是个“妻奴”,也留下了,反正他还没到复职时间,想怎麽放松悠闲散慢折腾都隨意。
於是,最后其他人的机票都改签了,只有翟爸一人孤单单地上路了。
“叔,等等。”
江瑟瑟从厨房裏跑出来,递上了一个塑料保鲜盒,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个,是您爱吃的小菜,我早上留了一份,回头要是你觉得飞机餐没味儿,可以偿偿这个。”
“好好好,谢谢啊!”
翟爸接过食盒,抬头瞪了屋裏一干没心没肺的家人,“还是咱们瑟瑟最乖最懂事儿,知道爱护老人。”
周美媛直接扭过头,举起了大宝的手,“焰焰,来给爷爷做个拜拜,慢走不送啊!拜拜,拜拜拜——”
周奶奶是看也没看门口,低头做著娃娃鞋,“都多大把年纪了,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翟律抱著女儿上前,“爸,一路顺风。”
这还像点样子!
翟律低头逗逗小孙女儿,乐嗬嗬地捧著食盒走了。
这人一走,周美媛立即將孩子交给了月嫂,就跟江瑟瑟一起出门去了。
周奶奶见状,笑道,“瞧,我就说瑟瑟有法子,这麽快就把周美媛收拾妥当了。”
月嫂捂嘴直笑,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以前都说,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到太太您家就变成了,要抓住婆婆的心先抓著婆婆的胃。”
“切,我早就料到,我家那个馋丫头迟早会落瑟瑟手裏。当年小律他爸就是用这招,三天一零食,五天一大餐地把我家丫头骗走的。吃货这属性,天生就没救了。”
女人们笑开了。
翟律看了看姑娘正在画的画儿,是他和战友们的合照。他所有的《遗书》也被她收了起来,说会整理好了,装订成册,以后方便她和宝宝们回味。这茬儿可把周美媛乐坏了。
他看著窗外,满院子飘动的橄欖绿,每一抹色彩,都像是他前半生最精彩的一块拚图,如果真的被他扔在这裏,他也无法想像以后回忆起来会是什麽滋味儿。但他知道,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舒服愉悦。
他的小姑娘帮他整理好了过去的旧时光,一分一刻地安置在了新的地方,虽然只差一张机票的距离,已经可以想像未来的生活,有她和宝宝们在,还会有更多的开心和幸福,遗憾也会化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让人宛尔一笑。
他的小姑娘,是最好的。
离开前的一晚
宝宝都睡著了,翟律关上门,回到屋裏,看灯下的小姑娘还在细细描绘著画儿。
“瑟瑟,时间不早了。”
“等一下,快好了。”
他走上前,看著画板上的漫画,目光也柔了三分。便去倒了一杯蜂蜜牛奶,温度刚刚好地递到姑娘唇边。
江瑟瑟就著那根吸管吸了一大口,咽下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双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画板。
翟律便拿著一本育婴书坐在一边看,柔和的白光照亮室內这一角,空气裏还飘荡著淡淡的奶香,女孩握笔的手在纸上发出浅浅的声响,偶时响起书页翻动的声音。
他看她专注的侧顏,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漂亮的脸颊上有一层亮亮的汗渍,黛眉弯弯,美得不可思议。
他的小姑娘,不知不觉长大了。
她忽一回头时,对上他漆黑凝视的双眸,一笑,眼神还是沉浸在绘画中的迷蒙,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和表情,也是她最放松状態下的模样。
他慢慢合上书,起身,凑到她身边,侧头亲了一下她的鬢角。
“我先上床,你半个小时內。”
“哦,嗯。”
她已经画完了,还在看全稿寻找问题细节,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是极有默契的。
良久,她终於松了口气,收了笔。
终於画完了,明天就可以送给大家了。
她回头看一眼还坐床上看书的男人,悄悄地笑起来,希望明天他能喜欢她们送给他的践行礼物吧!
隔日,翟律还是家裏第一个起来,今天他肩负著带著一家老小六口人,搭飞机回帝都老家。
早上起来,还收到父亲的叮嘱电话。
“你小心点,带著孩子要仔细。外面环境乱,又嘈杂,孩子敏感,別去太吵的地方。还有,准备好温奶瓶,我打听过了,飞机上现在都有加热装置可以用。多照顾著你媳妇儿,这姑娘好像还没坐过飞机吧?”
啪啦啪啦说了一大堆,翟律一边打拳,就把手机掛树上,由著父亲嘮叨。
想当年,父亲也是一边当爸,一边当妈地带大自己,这说出去外面人都不太相信。
“臭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知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儿。”
“说。”
“我说你怎麽没一点儿担心?夏秋桐那丫头也要回京,到时候你看著点,別让瑟瑟单独跟那丫头待一起。”
“爸,我知道。”
“哎,这个夏家人,以前就算了,现在是越来越不省心了。”
翟律並不是很担心,回头自己再亲自教小姑娘一套自保的拳法,夏秋桐再黑横,也不怕事儿。而且两个人生活圈子又完全不一样,一个回了帝都还是在队上,队上管理严格,也不是说出门就能出门的;瑟瑟以后多数时候在学校学习,或者参加艺术展,采风,与夏秋桐碰到的几率很低。
因为夏秋桐是文艺队员,平常做表演不是上大礼堂,就是下部队各区走。
“翟大哥,你快回来洗澡,准备吃饭了。”
江瑟瑟打开窗户叫道,翟律拿起毛巾擦著脸回了屋。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进浴室后,门就被姑娘拿了根扫帚抵住了。
后来有人溜进来,看一根扫帚怎麽关得住大队长,又寻来一把大剪刀並一根臂力棒,把门给锁得严严实实,除非大队长一脚破门,否则想要完好出来是不可能了。
翟律洗澡很快,不到一刻鍾就搞定了,一转门把转不到,二转卡住了,来回折腾了两分鍾。
“瑟瑟,外婆,月嫂——”
“妈——”
在屋门口听到叫唤拍门声的周美媛,施施然走进来,哼道,“臭小子,原来妈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连月嫂都不如。最后才知道叫我啊?”
翟律无语,“妈,你们把我锁卫生间裏干什麽?”
这间侧臥虽有卫生间,但因为户型设计的原因,没有窗户,全封闭式。不像江瑟瑟原来住的那间,有个小窗户也可以自力救助。
周美媛坏笑,“哦,这事儿,回头等你了出来了,自己问你媳妇儿去。这回,她才是主犯!”
瑟瑟是主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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