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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天边的太阳终於跳出了树权儿,淡淡的金光铺在两人身上,暖意融融,温情脉脉。
男人湿掉的发梢上,被阳光打得像藏了一片碎钻似的,亮晶晶的。
她瞧著觉得有趣极了,伸手晃了一下那根根直立的发梢儿,打下一片水滴,弹到自己脸上,眯起了眼。
“瑟瑟?”翟律好笑地唤道。
她现在胆子可大了,伸著手指在根根直立的发梢裏戳了两下,喃喃道,“翟大哥,你出了好多汗呀!”
“是很多。”他如实答道,欣赏小姑娘被晨曦照亮的粉红小脸,直觉那唇珠格外诱人。
“呀,我的帕子都湿掉了。”
“嗯。”
“你这裏有个疤唉,靠近大动脉的!”她惊讶地叫出声来。
“唔……”他微瞌眼睫,感受著那微凉的小手,在曾经的伤疤上掠过,听到心跳的声音都变了。
“翟大哥?”她忽然声音变轻,有些小心翼翼。
“嗯?”
“这个疤怎麽来的,你能跟我说说吗?”
“不能。”
哎?
她眉回了手,口气有点失落,“为什麽呀?”
他睁开眼,眸色深锐湛亮,让人有些不敢逼视,然而她已经习惯了似的,没有以前那麽害羞躲避,微微噘著小嘴儿,还拿著帕子在他额头上擦了几下。擦到肩头的伤疤时,又停住了。
“听了我怕你做噩梦,又要我哄,会影响二宝他们吃宵夜。”
“什麽啊?你胡说,我才不会。”
“哦,真不会?”
他浓眉一挑,那两柄剑一样的眉峰明明看起来很严厉,生人勿近,此时带上了几分戏謔的轻佻之色,让他整个人气息都变得有些不一样,更添几分成熟男性的撩人性感。
她立即收回了手,小脸慢慢变红,“我都是妈妈了,按照书上说的,这是女人二次发育成长的时期,我觉得我……比以前强了,不会那麽容易做噩梦了。”
“別动,你头上滑下来一只大蜘蛛。”他突然看向她头顶上方,表情倏地严肃了十成十。
嚇得她立即一缩脖子,就朝他怀裏扑来,似乎又想到抱他可能会阻碍他的救助行动,最后伸出去的手改成了抓住他胸口的衣服,但他现在穿著的只是紧身小背心,这一抓带上了她的重量也不小了有近百斤,一下把小背心的衣带子都拉细了一半,露出了大半胸口。
唔!
这……这这这这画面,好像有点儿辣眼睛。
她只得闭上眼,“快,快把蜘蛛拿走啦!咯,怎麽这才开春,就会有蜘蛛啊?我记得,它们……明明,明明都是夏天出没的呀?”
翟律老神在在不动如山,“这裏的蜘蛛品种,和你以前住的C城不同,冬天也会出没。”
EMMMMM……
话说江瑟瑟同学很小女生,最怕这些蛇虫鼠蚁的小东西,看到就会被嚇。以前王唯明还拿假的橡皮蜘蛛嚇哭她,虽然那时候她还小,但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长大后也特別怵这些东西。
这一会儿的功夫,她手臂上都爬满鸡皮疙瘩了。
“別动,它弹跳力太好,跳到你背上了。”
“啊,你快抓,抓走它。”
“別动,你抱著我。”
“啊,你快点,快点。”
这对话,越听越不像话儿了啊!
翟律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使这种坏心思逗人家一小姑娘。但算起来,他今年也才二十有七,难得放松的这半年养病时间,似乎渐渐把他在队裏的老成掛重养没了,多了几分时下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和幽默。
“哎,又跳走了。”
“啊啊啊,好討厌,你怎麽还没抓到啊?到底有多大啊?”
“大。应该能爬满你的掌心。”
“啊……”
小姑娘在大男人的怀裏瑟瑟发抖,完美演绎了一次“黑心校霸逗弄可爱小仙女”的成人版现场。
房门终於忍不住被人推开,传来翟爸厌恶的喷气声儿,“臭小子,你还有完没完了。蜘蛛都跑远了,快进来吃早饭!”
翟爸甩来一个眼神儿仿佛在说:你丫好意思端著一张老树皮似的脸,玩这麽幼稚的手段欺负自家小媳妇儿,丟份儿!
翟律还有些意尤未尽,“嗯,蜘蛛终於弹走了。”
江瑟瑟不敢相信地左右看看,“真噠?”
“真的。”
她又纠结地跺了跺脚,庆幸眼下穿得还算严实,不然她以后过草丛都要小心翼翼了。
忽地一下,眼前的地面离开了她的脚,整人儿被男人抱了起来。
“哎,翟大哥。”
“別怕,我带你走,蜘蛛要爬也爬我,不会爬你。”
江瑟瑟瞪大眼,高出男人一个头来俯视男人,映上那双黑曜石般闪闪发光的眸子,双羞又恼。
“翟大哥,你骗人。”
“嗬嗬嗬……”
那时,在小院外的树荫后,藏著一个人。
正是夏秋桐,她一早跑来就是知道翟律向来有早练的习惯,想来瞧瞧心上人儿,要是有机会能搭上一句两句话,那就更好了。
没想到翟律晨练是在康复中心那边,练完之后直接跑回来,就帮著那小狐狸精晾起了衣服,完全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不,一定是她眼花了。
以前在队上,大家在洗衣房洗衣服,在天台上晾衣服的时候,翟律可从来没帮过任何一个姑娘,就算有人使尽了手段把衣服往人家头上兜,他可以顺手將衣服拍队友脑袋上,直接走人。
他这种“天生排斥异性”行为跟本能似的,防得滴水不漏,据说至今都还没女人能近他身,碰过他的脸。顶多只有秦兰英在训练比武上,跟其有点儿肢体接触。
可是刚才她看到了什麽?
翟律竟然冲著那小狐狸精笑,还抱了那只小狐狸精一起进屋。
打情骂俏?
这画面儿完全是以前队上所有女性想都没敢想的画面啊!
凭什麽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小狐狸精,就能得到翟律这麽多与眾不同的对待?
还那麽亲昵?
此时夏秋桐整个儿都柠檬精上身,酸成万年老醋坛子了。
最后气得一跺脚,冲回了屋去。
“爸,妈,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江瑟瑟从翟大哥身边赶走。我得不到的男人,別的女人也不能得到!”
夏爸抖了抖报纸,抬起头,“哦,你確定要跟我们回帝都了?”
夏妈忙道,“桐桐,你爸已经打听清楚了,翟家一家,还有周家老太太都要回帝都。这一次,你该跟我们回帝都了吧?”
这还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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