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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同学口中的小仙女儿,竟然是他高中时差点儿追到手的小女朋友。
如此奇缘,他怎麽会放过。他现在可是名牌大学的学生了,再也不用像高中时候,那麽努力克制自己的男性本能了。
萧锦堂的热情態度,看似真诚的关心询问,让懦弱的瑟瑟心中的自卑和不安,都得到了奇异的放松。
也许,在她紧张充实的生活裏,偶时还是会觉得寂寞,觉得孤单,觉得心裏像缺了点什麽,想要弥补。那时候她不知道是什麽,直到很多年之后才明白,是她对亲人的渴望,才错看了萧锦堂眼中的热切,和对自己存在的意义。
如果渴望亲人,她当初只要不打掉孩子,生下来,那就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不会嫌弃她,拋弃她,让她一个人这麽孤孤单单。
真实的前世
那时候,懦弱的瑟瑟完全没注意,在雪花纱扬的路边阴影裏,站著的那个戴著黑色兜帽的高大身影,正是翟律。
他只是隨便在街上走走,没想到会被那江家的小丫头迎头撞上。
她那麽怕他吗?
刚才她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和那次意外时一样,充满了恐惧、不安,只想逃离的情绪。
当时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几日没有打理、满是胡髯的脸,心下苦笑,他现在这个样子的確落拓狼狈得不像个正常健康的成年人,任谁看了都会害怕吧!
也不知出於什麽心理,他就追了上来,利用自己多年训练的本能,將存在感降到最低,看到了之后发生的一切。
他告诉自己,她的生活已经慢慢步上正轨,就不需要他再多事儿插手了。
像她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少女怀春总是诗的时候,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谈谈恋爱什麽的,都无可厚非。
但是看著男孩抓住她手不放时,他想挪开的脚步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他当时没想明白,事后给自己想了一个理性的解释:她会变成今天这样,自己是罪魁祸首。小姑娘现在年纪到底还小,一个人在外生活,不確定因素很多,多看著点儿,总是好的。他们还是一个大院长大的,他之前回大院看外婆时,偶时也会听到外婆提到这姑娘。
就当是做哥哥的,看护妹妹吧!
其实,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工作上的,家庭裏的,这两方面,最近都不太如意。
他转业一年多了,做了一些成绩,也得了上面的嘉奖,人人都觉得他能力强,是金子放哪儿都生光。未来十年,一定前途无量,必將又是翟家一员大將。没人知道,他並不顺心,对於束手束脚的那些规则制度,产生了左右为难的情绪,但却无法跟家中任何人敘说。
家裏人一直催著他结婚生子,但他是个无性恋者,对任何人都没有欲望。
尤其是在他知道,他已经残害了一个小姑娘后,对於女人他只想保持距离,更不想去祸害第二个。就算嫁给他,以他躲在的职业,那姑娘多半也都是守活寡的生活。单位裏的老同誌和新同事平日最大的苦恼,都是因为工作无法与家人建立良好的家庭关係的问题。
就一年前被他顶替的那位前任探长,年纪那麽大了,却妻离子散,子女都成家了,还生了孙子,却根本不来看他,他成了孤寡老人,每日独对空房。
他在想,自己是否未来也会变成那样?
今晚,小姑娘看起来就像从年画裏走出来的俏娃娃,格外漂亮可爱。
那些普通的小男生,一个个都跟弱鸡似的,细胳膊小腿儿,哪能保护好小姑娘。
然而萧锦堂出现了,翟律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这个男孩已经有身为男人的沉稳气质,又不失少年人的开朗心性。这与那些普通的画室小男生是不一样的,且他发现,小姑娘看这个萧锦堂的眼神儿,就不太一样。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心中那股不適的感觉变得更清楚了,他想了想,將之理解为对嫌疑人的直觉警惕感。
然后,他利用自己的职权,悄悄地查了一下萧锦堂的身家背景。
很清白的人家,父母三代都是公职人员。除了年轻人都有的一些浮躁和自傲,总的来说,品性是不错的,且学业优异,未来前程不可限量。
这样的男生,勉强算是配是上他翟律的妹妹。
“哎,臭小子,你都回来这麽久了,什麽时候回去啊?”
“外婆,你这就赶我走了?”
“哎,你要再不回去,你妈天天在电话裏跟我念一小时,那个电话机触耳朵久了,我耳朵都烧得很,害得我这大春天的还长冻疮。”
“外婆,我帮你摘完了樱桃,咱们就回帝都。”
“切,说你呢,我才不去那又冷又干的地方。”
“外婆,你一个人待在这裏,我和阿璨,大家都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好胳膊好腿儿的,以前一个人在山上打鬼子的时候都不怕,现在这麽舒服方便还怕啥。”
翟律那年初就从体制內辞职,回老院儿思考未来的发展去留问题,从三月休到了五月樱桃熟时。
他帮周奶奶做樱桃酱,把老人家气得直打人。
“笨手笨脚的,去一边待著去,尽添乱。你们这些男生,就没有女孩子可爱。要是瑟瑟在的话,我早做完了。”
又是那个瑟瑟。
他突然问,“外婆,你是不是很想这个瑟瑟当你孙女儿?那要不我帮你找到她,让她认你做干奶奶,怎麽样?”
事实上他一直都有那小丫头的信息,是通过大柱那做电器的亲戚口中得知的,小姑娘和那个叫萧锦堂的已经成了男女朋友关係。也许再过不久,就会结婚生子,从此……
周奶奶眼睛都亮了,“你能找到瑟瑟?哎,我倒没求什麽孙女儿,就是想看看这丫头过得好不好?之前听说她被王家人赶走,我就著急。这傻丫头也真是够傻的,那房子契约写的是她妈和她的名字,要走也是王家人走,她怎麽傻乎乎地就走了?王家最近还因为房子过户的事儿,四处找瑟瑟。哎,还是算了,她不在最好,省得又被王家那群吸血鬼欺负。唉……”
老太太放弃了见面的念头,翟律心裏悄悄遗落了一抹淡淡的失落。
但在回帝都前,他鬼使神差地跑去了旅游街,进了那家小姑娘兼职的画廊。
“先生,请问有什麽可以帮您的?”
女孩清亮柔美的声音响起,他转过头,看到了记忆中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
心头的某一角,忽地一软,像失去了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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