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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美媛刚才是爬在窗口,看著管誌杰跟江瑟瑟说话的。
总觉得这个男孩子看江瑟瑟的眼神儿有些不对,就忍不住要说几句。
虽然也觉得,这女孩不一定会真的留在翟家一辈子,好歹现在跟自己儿子扯上关係了,“在位”期间就得安份做人,这都还没回帝都呢,居然就搭上年轻小伙子了,像什麽话啊!
偏偏自己儿子什麽都不说,还是那个闷葫芦的性子,都没什麽表示。
“现在的年轻人啊!那天,我看网上,一个二十五岁的,居然看上一个才12岁的未成年人,居然还在网上大势宣扬,什麽我们是真爱。现在的孩子,真是……”
翟爸爸听得脸色变了变,但这次却没直接阻止,只是有些警告式地“嘖”了两声儿,给老婆递去一个眼神:说两句就算了,別东拉西扯些有的没的。
江瑟瑟只觉得尷尬又难受,“阿姨,杰哥是小画室的班长。”
所以,做班长地组织这次校考出行,也是合情合理的。
周美媛接到丈夫警告,语气缓和了几分,“哦,原来是班长啊!好好,那……你想跟他们出游,不想跟我们一路回帝都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江瑟瑟垂下头,口气有些闷闷的,“不是,我都听翟大哥的安排。”
翟律道,“妈,我会帮那些学生安排住宿,保证他们的出行安全。您不用担心,他们未来参加高考后,多半都要离开父母出去读书。趁早学习锻炼一下生活自理能力,很正常。”
周美媛本想说“人家她担心的是自家的脸面,怕这麽漂亮可爱的小媳妇儿被年轻小伙儿勾走了呀”,但脚就被丈夫重重踢了一下,让她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翟律说完后,大手揽过江瑟瑟的小脸,摁进自己怀裏,说,“累了就闭眼休息一会儿。”
“哦!”
江瑟瑟低低应一声,但对面就坐著公婆,她哪好意思啊!
她侧眼看男人,发现他自己先闭上了眼,淡淡地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有些热热的。
她垂下眼,又朝对面瞄了一下,翟爸正拿著相机跟妻子討论要扩印的照片,没有再关注她这方。
要不,就闭上眼休息一会儿,也睡不著。就一小会儿……
她想著,马上就要去帝都了,不知道又会遇到什麽人,什麽事儿。
到时候,离那个人的距离就更近了。会不会碰到呢?
可是要真碰到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大概……还是会像陌生人一样,彼此擦肩而过,各走各的人生吧!
妈妈
你知道吗?
我也当妈妈了。
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你当年的心情了。
又有些不一样
妈妈,我终於有自己的家了。
虽然不知这个家能待多久
现在,我很幸福呢!
这一觉,江瑟瑟睡得很沉很沉。
她又做了一个梦,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世界。
梦境接续著之前的发展。
之前,她为了心中一直不曾泯灭的理想:画画,努力兼职打工赚画室培训班的学习费。在深夜大排档裏工作到零晨,一度十分辛苦。没想到好运再次降临,又经过电器商行老板的介绍,找到了艺术画廊的高薪兼职。
虽然中间出了些小意外,第一个月的薪水被人抢了。好在遇到了好心人,还有警察叔叔帮忙,找回了钱。
经过一年的兼职打工,她终於积齐了那个有名的画室培训班的高级班学费,顺得报名成为班上年纪最大的学员。
不过班上的同学都不知道,她一直很瘦,身形小,同学都把她当成同龄人。
班上很多同学也常发牢骚,不知道交这麽贵的学费来学美术是否正確,很多人家境也並不富裕。平日学画辛苦,大家互相排解心中苦闷,渐渐地她又交上了新的朋友。
说到底,那年她也才二十岁。
原来,这个前世梦境是江瑟瑟未来一年发生的事情。
困苦的生活,也掩不住二十岁女孩的青春美丽。她在班上很容易获得男生的关注怜惜,渐渐地,让一些小女生羡慕妒嫉,背地裏说小话、课堂上使乱、扔掉她的笔什麽的小事,也偶有发生。但比起在王家的日子,好太多了。只要不过份,她都默默忍下了。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她在离开大院后,最快乐充实的时光了。
然而,在这年的对话节时,居然有小男生在画室裏跟她表白,引起了培训班的轰动。
她嚇坏了。
以她的年纪,她当下的生活状態,她的家庭条件,种种真相一旦暴露,她无法想像这些人会怎样变脸,如何看她。她逃掉了。
那个圣诞夜,向来温暖的南方城市竟然下起了毛毛小雪,在热闹喧囂的街头,她竟然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萧锦堂。
江瑟瑟看著前世的梦境裏,那应该是前世那个自卑懦弱的自己心中留下的一幅很美的景象:在绿雪纷纷的街头,节日的霓彩將街面点缀得五彩繽纷,好像这一刻世间什麽烦恼都没有了。
如梦似幻的世界裏,男孩穿著一身大红的羽绒服,帽沿边滚著一圈雪白的绒毛,跟几个要好的同学捏著冰球打闹嬉戏。年轻人的蓬勃朝气,教路人看了都摇头轻笑,羡慕他们的无忧无虑。
那,应该是懦弱的瑟瑟非常渴望的生活啊!
可惜,那並不属於她。
她回过神时,被雪球擦到脸,立即低头捂住,绕道想跑掉。
“瑟瑟?江瑟瑟?”
不知道萧锦堂是怎麽认出她来的,她顿了一下脚步,就没命地逃呀逃,不知道拐进了哪条小巷子,竟然一头撞上一个人。
嚇得她退了好几步,抬头时,霍然看到对方穿著黑色的外套,脸面都藏在黑色的兜帽裏,整个身形看起来又高又大,似乎有两个她那麽壮实,浑身散发著凛冽又危险的气息,灯光在那兜帽下打出片片阴影,那人微微抬起头来,只见两道幽冷如兽的眼,亮得逼人。
她嚇得“啊”一声,如惊弓之鸟地又原路跑回去了。
结果,她与萧锦堂的孽缘也就此开始了。
“瑟瑟,我找了你好久。你什麽时候离开那家酒馆的,为什麽都不告诉我?现在你在哪裏,在做什麽?这半年,你过得好不好?”
懦弱的瑟瑟並不知道,此时在萧锦堂的眼裏,此时的她穿著艺术画廊的老板送给她的新绵衣,漂亮的中式织绣衬托出她娇俏婉约的气质,站在人群裏,精致的小脸,纯真的表情,比起学生时期更显得楚楚动人。
刚才,不少路人都看到她,对她指指点点,还偷偷拍照以为是雪天出来的小仙女儿。
萧锦堂就是那时候注意到的,而且他的大学同学还说,“锦堂,刚才那个红衣服的小仙女儿,真靚。你们居然穿一样的红色羽绒服,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儿情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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