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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家夫妇一边说著，一边朝台下眾家长鞠躬至歉，表情动作做足了懺悔状。
尤其是这夫妇两体型都有些福態，才说了几句话，行了几个礼，一个个满脸涨红，大汗淋漓，直拿帕子抹汗。
“江瑟瑟同学是真的有才华，之前的一切都是我们……我们造谣。”
“对於我们之前的行为，感到非常抱歉，我们不配为人家长，一定好好改过自新。”
“对不起。”
这边跟家长说完之后，双双又走到了老师和大师们面前，一一致歉，行礼，態度十分恭敬，看著並不像做假。但是只有这夫妇二人心裏明白，他们要是不这麽做的话，那个男人有本事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如果你们不向家长，和老师们道歉，那我就只能让人把你们贿赂他人的事实抖落出来。你们自己考虑考虑，选哪条路？
——嗬，对我来说，我要的结果只是，你们的道歉。
——如果你们想要闹个鱼死网破，自己的脸面不要了，还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一起拉下水去……庞同学是知道你们贿赂家长的事吧？
——让我猜猜看，那个给庞同学打高分的老师是不是也在台上的老师群裏？
——说真的，我也不想就这样让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毁了。孩子还小，这种事情处理不好，让她在全校师生面前丟脸，未来就算她能顺利考上美院，也不可能是帝美和瀘美了。不需要瑞实先生出手，光是你们女儿这样的思想品德要被写进学籍档案裏，你们觉得会有几所高校愿意招生这样心胸狭碍，资质一般的学生？
那时候，庞丽丽就在父母身边，听著男人声音和缓的敘说，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寒窟，更似噩梦，只想尽快醒来，什麽代价她都愿意付出，至於什麽赌约，什麽胜负，她也不宵想了。
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根本不是他们一家人能惹得起的。
“老师，何老师，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
不知道行了多少个礼，到了老师们面前时，庞妈妈已经又累又喘，眼泪汗水齐头並下，模样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老师等人也被这对家长的言行嚇到了，何老心裏明白了几分，上前虚扶了一把，只是叹气，也並不怎麽同情。
要不是这两个不懂事、又自私自利的家长瞎搅和，他明明好好的结业典礼也会闹成这样儿，真是晦气。
“好好，两位快下去吧，我们还是先好好看看孩子们的作品。作协的老专家们不好请，拜托拜托了，给点时间。”
庞家夫妇见状，还是有些不安，都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台下翟家父子的方向。
翟律已经回到父亲身后，微微朝台上打了个“滚蛋”的手式，那两人双肩一跨，下了台，便迅速离开了。
翟爸爸回头看了眼儿子，“你没做什麽违规的事情吧？”
大领导做事讲方圆、规矩，並不太喜欢儿子那些旁门左道的手法。
翟律面不改色，“保证不违法，不违规。”
翟爸爸，“……”
算了，孩子大了，社会复杂，的確也管不了那麽多。
翟律又道，“爸，我妈那裏就靠你了。”
翟爸爸立即转回头，“靠我，靠我什麽？”
翟律只给了父亲一个“你都懂”的眼神儿。
翟爸爸老脸抽了抽，道，“哼，你没看她为了保护你媳妇儿，都从台下吵到台上去了。”
翟律看向台上母亲的动作表情，眼底闪过一抹愉悦。
半晌，才道，“还好，回头让瑟瑟给你们加餐。”
翟爸爸忍不住回头瞪了儿子一眼。
台上的审评终於可以顺利进行了。
庞丽丽和江瑟瑟的作品，爭议也不大，多数老画家都把优秀分投给了江瑟瑟。
在管誌杰的画前，却分成了两派。
一派和之前的老师群评价一样，打低分。
另一派，便是以齐老、瑞实先生为主，给了高分。
双方老將各执一词，唇枪舌战，却斗得其乐融融，让台下的家长们真正见识到了一次艺术家交流的乐趣，以及，高情趣的精神享受。
台下，小画室的男孩女孩和一些要好的同学也討论起来。
“瑟瑟，你为什麽觉得杰哥画得比你好？”问这话的，正是那位大老板的宝贝女儿，现在已经是瑟瑟的小迷妹了。姓，王，叫王丹。
江瑟瑟道，“因为，杰哥各方面技艺都不不亚於我，甚至因为他是男孩子，笔力上会比我稳实很多。你们注意看轮廓……”
她一边讲，一边指著台上的画儿讲起自己的感受。
“杰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男孩一被点名，还是忍不住脸色，不过现在也好多了，“咳，瑟瑟你点评得，很大师级。”
眾人一听就笑了。
“杰哥，你要封瑟瑟的嘴，用这招表扬太LOW了。”
“杰哥，你就直接说，瑟瑟说的都对。”
江瑟瑟笑著，回头继续说，“我在画人物时，有时候一笔会用上两三笔才能有那种硬实感。大家都知道啊，老师教我们一笔起落定位，不能犹豫。这是我的问题，之前也被我干妈说过了。”
“至於这个顏色嘛，嗬，涉及到杰哥的隱私，我不便说明。但是，我被画裏的情绪所感染了，觉得比我一个酸溜溜的味道，丰富多了。我也只能表达一种味道，杰哥一幅画表达了多个味道，我觉得他更胜於我。所以，那比试我认输啊！”
王丹想了想，“瑟瑟，你没输啦！庞丽丽的分数现在已经不是大班最高的了，你们两个都没拿到第一，算是打个平手了。”
唐德却道，“不不，不是平手。总分上来说，瑟瑟比庞丽丽高，就是她贏。”
王丹立即笑了，“呀，胖哥，你说的太对了。”
唐德切了一声，“小丫头，不准叫我胖，叫德哥。”
王丹嘻嘻笑著，“胖德，你忘了刚才庞家父母已经在台上说了，他们的过错愿意拿钱补偿瑟瑟姐的名誉损失，那什麽赌输交对方所有培训费，就该是瑟瑟姐的。”
这时候，台上传来何老师的声音。
“诸位，我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我这一票，还是……投给我的得意弟子管誌杰同学。咳咳，大家不要说我偏爱，好吧，我的確偏爱。当初小班收生时，这些孩子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我很高兴，他们没让我失望。”
“哦，江瑟瑟同学是空降班，我觉得我很幸运能当瑟瑟一段时间的老师。当然，我更羡慕某些老同誌能慧眼识人，比我更幸运地当了瑟瑟的老师，干妈。”
这话一完，惹得台下又是一片笑声，掌声。
“最后，恭喜管誌杰同学，成为咱们这次毕业考审评成绩最好的作品。希望你在即將到来的校考中也能取得好成绩，顺利考入你喜欢的——帝国大学美术学院。恭喜！”
啪啪啪的响声裏，管誌杰上台与眾老师、大师们握手。
王丹小姑娘凑江瑟瑟身边说，“瑟瑟姐，要是杰哥未来能考上帝美的话，在这裏的学费都会全部退还给他哦！”
胖德口气慎重道，“杰哥家裏並不轻松，希望他能成功。不然我叫我爸支助他，他那死脾气都不愿意接受的。”
江瑟瑟问，“杰哥他家，是不是有什麽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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