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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男生回过头,喝声提醒他们,“喂,你们几个,別太开心了好不好。”
“就是。现在人家正在懟瑟瑟你呢,你好歹也给点面子吧!”
江瑟瑟吃得差不多了,撑著半边下巴,看著朝她喝喝叫的几个同室画友。
那几个男生被瞧得,脸一下就红了,不好再说啥了。
倒是顶不住气儿,又不让起哨的直率女孩冲到玻璃桌前,坐了下来,气哼哼地道,“瑟瑟,庞丽丽胡乱评断你的作品,你都不生气嘛?”
江瑟瑟好笑道,“你们都替我生气了,我还气嘛!公理,自在人心。”
其实她只是对自己的作品和实力,有相当的信心而矣。
直率女孩愣住。
文静女孩上前,“你瞧,我没说错吧!你看瑟瑟都没气,你著什麽急。別管下面那些家伙说什麽,你看何老师。”
眾人这方重新將目光投回台上去。
“还有这个鼻子全部用平涂的手法,其实我觉得应该先勾勒出轮廓,否则这强光一打,就根本……”
此时庞丽丽听到台下的一群大画室画友们的一致认同,越说越起劲儿,后面完全就是鸡蛋裏挑骨头的评断了。
而且,一直都没人打断她,她觉得自己完全把控了全场,心头的傲慢和不屑都从语气裏透露出来。
“够了!”
何老师像是终於受不了,出声喝止,嚇得正举手指点的庞丽丽手指明显抖了抖,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看过来。
“何老师,我……”
她想问,她哪裏没说对,也好趁机向何老討教一二。比起江瑟瑟,何老师才是权威中的权威,她就只服何老师一人。
“你可以下去了。”
“可是,老师,我觉得……”
何老的声音一下加重,“庞丽丽,你应该静下心来潜心练习,回去好好画你的画。”
庞丽丽看著何老师的神色,心头一下跌到谷底,她握紧拳头,虽然很想懟回去,质问江瑟瑟为什麽就说不得了。可是她更怕,怕自己要是不小心让何老师生气,得罪了人,回头她就彻底没机会进入小画室了。
“是,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练习。”
庞丽丽微微欠了个身,但在俯身时,她冷刻的目光迅速扫过了玻璃桌上的江瑟瑟,然后迅速转身,大步离开了小画室。
“她倒也聪明!”文静女孩喃喃出声。
江瑟瑟听到了,知道这是在说庞丽丽的求生力还挺强的,应该是听出了何老师的警告,没有继续拗著找茬儿,打破沙锅问到底。果断离开,也给自己留下了最后一步退路。
要是庞丽丽执意何老师点评,她的毛病就败露无疑。在老师这裏爆光其实还好,到底她还是个晚辈,长辈对晚辈都会包容很多。但,她要是在大画室眾人的眼前爆光自己,实力不济,且眼光更不济的话,以后再继续待在画室裏,光是她自己心理上那关就过不去,还可能遭到其他画友的排斥。这种被孤立的冷爆力,不是一个即將赴高考的孩子,能够承受的。
“都散了吧!该吃饭的去吃饭,吃完饭的好好休息,准备下午的课业。”
何老师也没再多说什麽,把小画室的人都赶了出去。
机灵的男生很有眼色地驱走了人,然后將画室大门一关。
再回头时,几个男生耸耸鼻子,看著角落裏本来用来休息坐坐的玻璃圆桌旁的姑娘们和小胖哥,同时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哎,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別这麽舒服自在啊,在人家踢馆的时候,好歹也有点样子好不好。”
“师兄,你们人高马大的在前面撑场子就可以了,哪需要我们这些虾兵虾將抢风头啊!”
“你们……”
“嗷呜,受不了了,我刚才要被气死了,现在已经被饿死了。”
两个最初的事主儿男生,叫著冲上前,抢了唐德盘子裏的大鸡腿,刚刚被江瑟瑟姑娘拒绝的。
何老师想捂脸,表示自己没教过这些乱没心眼儿的臭小子。
“还好意思吃饭,给我倒杯水来!”
何老师上前,一屁股坐下,端出了老师的架子。正在啃鸡腿的男生们不敢再闹腾,乖乖奉上何老师隨时带的大枣泡枸杞子水杯。
何老师喝了几口后,方觉舒服几分,目光扫过眾人时,极有气势,两男孩立即垂眉落眼做鵪鶉状,他重重地將杯盖子一扣。
才道,“刚才,你们觉得庞丽丽说的问题,对不对?”
两男生立即狗腿道,“当然不对。她就是羡慕妒嫉恨,眼睛被蛤了,胡说八道。”
“她说的那些技法虽不错,可太死板,太匠气了。”
“就是。瞎子都知道,她就是妒嫉瑟瑟能进咱们小画室,她申请了这麽久都没进嘛!”直率女孩终於找到了发声的机会,不吐不快,“之前她还带人懟我,我才不会像瑟瑟这样给她蹭鼻子上脸的机会。”
闻言,正喝著汤的江瑟瑟愣了一下:哎,她又被人欺负了吗?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反击回去了,当著这麽多人的脸打了庞丽丽一巴掌,估计她也能消停好段时间了。看来,还有別的法子呀?
唐德道,“那是你笨啊!你不懂,这叫什麽吗?庞丽丽在眾人面前胡说八道,跳得有多高,回头她自己也知道要是何老师愿意,会让她跌得更惨。”
直率女孩愣了一下,想了想,眉眼瞬间开朗。
江瑟瑟看了看唐德,唐德立即脸红了,直抠头。
江瑟瑟觉得好笑。捧杀这法子,其实是翟律教她的。她不是个喜欢主动挑事儿的人,通常都是別人主动来闹。在这种情况下,她有实力,有底气,也有后台,就不怕对方先方制人。
有时候,先发却制於人,全因对方根本不了解她这方的实力,最后被“捧杀”,也是对方实力不济,信息滯后,怪不得她。
“行了,別说那些有的没的八卦。誌杰,你来说说,庞丽丽错在哪裏?”
管誌杰看了看江瑟瑟那方,眼神有些复杂,道,“庞丽丽没有注意,之前瑟瑟的画架是安在窗边的,光线正好从窗裏透入,所以从瑟瑟的角度,看到的头像明暗对比,与我们在室內看的差距较大。”
事实上,庞丽丽刚才说的问题,其实是偷看了管誌杰的画,做出的判断。而刚好管誌杰站在距离窗户的光源最远的位置,他看到的都是背光的头像,所以阴影面要多得多。
相较来说,江瑟瑟观察的角度,光线太亮,使得石膏线条较为模糊,画起来更难,更不好表现物体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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