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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乌龙的《遗书》风波,好容易终於吹过去了。
夜幕降临时,两个小宝贝乖乖躺在婴儿床裏,睡得香熟。
翟律按习惯,给姑娘兑了一杯睡前喝的营养奶,正是他拖朋友从国外买来的营养品。
看著姑娘乖乖喝下,他也放下了一身的疲惫喝了口水,坐上旁边的陪护小床,准备关灯睡觉。
江瑟瑟放下水杯,又拿过还没画完的画板,探著小脖子看儿女,小手在画板上快速起落。
翟律看著她的样子,没有著声,思维又不自觉地转了起来。
忍不住开口又问了一句,“瑟瑟。”
“嗯。快啦,就差几笔了,马上就完。”
江瑟瑟以为男人是催促自己睡觉,隨口就著,將画板拿近了几分,认真描起来。
翟律抿了抿唇,似乎犹豫了一下,仍道,“你没想过,应该给我写一封《遗书》?”
“哎——”
《遗书》二字就是个拐,惊得姑娘歪了笔头。
唉,本以为这一劫逃过去了,又双叒掇被提起了。看来这男人是跟《遗书》没完没了了。
她呆呆地看著坐在低低的小陪护床边的高大男人,那张床真的很小,他躺上去后只要侧个身都会摔下来,而他此时看著她的表情很认真,像是在討论一个“生死”问题。
其实,《遗书》本来就攸关了生与死。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小手绞起被子,嘖嚅著说,“有,有的。”
“哦?那为什麽没写?”
“有点多。我想放在最后写的,没想到,还没……就……”
翟律明白了。
平日裏观察,发现小姑娘吃东西的时候,习惯把最喜欢的留到最后;好用的东西,都舍不得用;好看的衣服,都舍不得穿,等等。
本来这些也没什麽,但发生今天这事儿后,他弄明白了,还是因为姑娘在王家成长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穷太紧巴了。对比下別家的孩子,哪个吃东西不是先吃自己最喜欢的,在物质发达的当前,那种把好东西留到发霉发臭坏掉不得不扔的事儿,已经是上个世纪出生的人才会干的事儿了。
想到此,翟律心头又是一软。
顿时入口的白开水都变得香甜无比,这梗塞了他一日的刺终於消失彻底,留下一片烫帖舒畅。
他起身坐到姑娘的大床上,捧起那小脸,在额头留了个重重的吻。
“小傻瓜,以后有什麽好吃的,就立即吃掉,不然过了这个味儿,以后就不想吃了。”
“哪会,我……我喜欢吃的就一直喜欢吃。”
“哦,现在你还想吃那个溜果子?”
“呃……”
貌似生完孩子后,她偿过一颗就吐掉了。至今,李纱纱送的还有一罐都没再动过了。
翟律好笑地揉揉姑娘的头,“爱穿什麽就穿,爱用什麽就用,別等到过时过期了,那才是浪费。明白吗?”
姑娘心裏还有些不明白,还是乖乖点了头,“哦,我……知道了。”权且安抚一下大魔头,省得又给她出难题。
“都过去了,好好休息。明天再接著画。”
她脸一下红得不得了,小小声地应了一声,蜷进被子裏,由著大掌帮她把被子掖好,闭上眼时仍觉得那双深眸紧紧地盯著自己,胸口隆隆作响,震得她快耳鸣了。
翟律准备关灯时,瞥见了从抽屉一角裏露出的信件,他伸手想將东西收起来,但打开后看到叠著好几封,最面上的是纪乘风和郑医生的,下面还压著……他还是忍不住揭开了一眼,是小马哥的。
瞬间內心世界又起了一阵波澜,然后他拿出信,坐回小床边拆开看了起来。
看著看著,他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翟……大……哥……”
弱弱的轻唤从病床上传来,他抬起头,看到缩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的姑娘,正怯兮兮地看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蹙起的眉头放下去,又堆起来,抿紧的唇松开,又抿起。几翻心绪回转,还是有点儿说不出的纠结啊!
江瑟瑟本来要睡著了,却听到了纸页翻动的声音,没想回头一看。偶滴神呐,她滴“滔天罪证”正在大魔头手裏翻来翻去,看大魔头的那个表情越来越阴沉,她就有种空气被一点点抽走的错觉。
明明都说翻篇儿了,他干嘛还看那玩艺儿。早知道,她之前应该將所有信都藏好的。
呜……
翟律直起身,道,“还没想到应该叫我什麽吗?”
“啊?”这……这又在说啥啊,为什麽她越来越听不懂了。
“就按白天说好的,这个检討书,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写一写的。”
“翟大哥,不都说……”
“我说什麽了?”
“刚才明明说让人家,不要多想,好好休息的。你这样子,人家今晚哪睡得好。”
江瑟瑟突然觉得,自己在男人面前太软弱了。就像之前李纱纱提醒她的,如果错了那就认,但是这事儿又不全是她的错,为嘛她一定要做一副罪责深重的样子,委屈求全。
为了她转过身,拿背对著男人,表示不满。
翟律突然心情又转好了,盯著那颗黑黝黝的脑袋,说,“瑟瑟,我一直忘了问你一件事。”
“……”哼,不听不听,我睡觉。
“你托的孤,为啥只有我?貌似二宝应该比我更需要人照顾,难道你觉得我比宝宝还不会照顾自己?”
“才不是。人家都说了……留到最后写你和宝宝的,人家……那不是,还没来得及嘛!小气鬼……”
翟律失笑,“该说你太认真了,还是太傻了?”
江瑟瑟想,当然是太认真了啊!人家她哪有傻啊,人家可是高考女状元呢!而且,做题的时候,通常大题难题加分题,都是放到最后做的呀!人家又没错。
“那行吧,回头记得写五千字检討。”
“凭什麽呀,人家又没错。”
这下姑娘是真定不住了,直接翻身而起,叫起来。
“嘘……”
翟律朝婴儿床的方向丟去一眼。
江瑟瑟气得小脸都嘟起来了,小胸脯都一起一伏的压著气儿。
翟律继续说,“你不写检討书,难道还想给我写《遗书》。”
“好啊,你不是说人家都有你没有嘛,我就给你写《遗书》。別的都不写了,哼!”
姑娘气哼哼地喝完,转身蒙头就睡,还故意打出鼾声。
翟律这下觉得老怀畅慰,彻底舒服了。
关灯,睡觉,明日很值得期待啊!
哼,大魔头就是个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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