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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急,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闻言,江瑟瑟感觉胸口一下冲上数道情绪,眼眶热了起来。
在之前那场生死交割的生产过程中,她一直都知道他陪在身边,一步不离,就像他曾经承诺过的誓言一样。
她现在已经不记得前世的梦境裏,那许多的细节。却隱约记得,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给予她宽慰。她没看清那人的模样,直觉男人的声音就是翟律。
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在梦境裏也一样。
“瑟瑟,怎麽了?是不是伤口开始疼了?”
翟律刚坐下,姑娘就哭起来,嚇了他一跳,立即起身去按紧急呼叫,想著要不要再让医生拿个镇痛泵来。但镇痛泵到底是外力作用,说是没副作用,医生建议还是少用为好。
她摇摇头,只是伸手。
他立即握著那小手,心头的焦急不舍都流露在了向来淡然的脸上。
任谁见了此时的大魔头,都会惊讶於他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和担忧。要知道,以前在飞鹰大队裏,他自己双腿差点儿粉碎性骨折,都没有皱一下眉头的。现在却为了小姑娘几滴眼泪,紧张得坐立难安,变成了一个爱叨叨的男人。
“不,我不疼,我……翟大哥,谢谢你。”
翟律准备按呼叫器的手停在了半空,他看著姑娘认真深挚,又似有几分心疼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长出一口气,慢慢又坐了回去,用手背拭去她眼角湿意,神色缓和,“瑟瑟,这句话应该是我说,谢谢你为我生了两个这麽可爱的宝宝。从今以后,我们都是一辈子相依相偎的一家人。”
“以后,不要说谢谢。”
其实他最应该说的是“对不起”,看著她和孩子,越来越说不出口了。
待女孩睡著之后,翟律才离开。
他先去了商场,想看看母婴产品,但看到琳琅满目的货架,这眉头的褶子又深了。之后去书店,看到满架子的各类书籍,褶子堆成了小山疙瘩。
售货员们听说他刚得了一对双胞胎,又夸又讚,就差放汽球打彩炮了。介绍了一堆东西,听得律翟一个颗头两个大,第一次产生了严重的选择困难症。同时还有其他奶爸奶妈在场,他问了问同行们的情况,在新信息的影响下,选择困难症进一步加重,又多出一个“完美主义”。
最终,离开商店时,他只给姑娘买了一套洗护用品。至於其他的东西,他打算回头找更专业的机构了解,做高端定制。
这个决定,主要缘於一个打扮像是中产菁英的奶爸的一句话。
“我家大宝是在国內生的,生完之后就跟著我和孩子妈妈去了国外定居。吃的用的都是国外的产品。后来孩子妈怀了二宝,不习惯国上的月子中心,怕落下什麽毛病,因为她年纪大了,算是跨进了高龄危险产妇,所以我们就回来待产。结果发现,这边的很多妇婴产品质量,都差国外太多了。”
显然,这是在国外享受了几年之后,回来的切实感受。
“不是我说国货不好。某些东西啊,是真的比不上。所以,月子还是在国內坐。不过很多东西我们都是托国外的同事买回来,花大价钱也得买。这可关係到老婆一辈子的健康,和宝宝们的成长,马虎不得。”
当然,新手奶爸翟队长也不是听信片面之辞的人,他决定自己找信任的专业人事谘询后再確定给妈咪和宝宝们买什麽产品。
这一忙,又一个通宵过去了。
哦,因为谘询的是在国外的专家朋友,得配合別人的时差。
隔日,新手奶爸翟队长带著一堆换洗用品,回了医院。
剔了胡髯儿后的男人,整个人看起来轻爽很多,剑眉星眸,俊帅不羈。他今日没有再穿夹克,而是换成了一袭柔软的深色大衣,內裏是浅灰色毛衣,搭一条黑色毛呢长裤。
总之,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穿橄欖绿训练服、或者黑色皮夹克时,气质要显得更温和很多,没有那麽明显的攻击性了。
待他再现在走廊上时,朝医生打招呼时,医生们都愣了一下。
“呀,这,您是翟大队长?”
“哇塞,你们看到刚才走过去的帅哥了没?知道是谁嘛!”
“就是翟大队长。真没想到,他这个风格看起来好帅,好有白骨精的气质呀!”
“去去去,什麽白骨精,我看分明是奶爸风范。”
“哪有这麽帅的奶爸啦!”
“你们没看翟队长手裏拿的,都是妇婴用品嘛!没见识的。”
翟律进病房时,床上的小女人还在睡觉,繈褓正好放在她身边,屋裏窗帘还拉著,点了一盏小灯,柔和的光线映在母子两恬静的睡顏上,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岁月静好。
以前他对此从无感触,长年走在火线上,所谓的静好,只存在於普通人的生活。而普通人永远看不到,在世界上的很多很多地方,“静好”就是一种奢侈的存在。他的工作事业,不適合在“静好”这样的状態做过多停留,不能徜洋在舒適区裏。
此一刻,他惊讶发现,自己竟距离这样美好的生活,这麽近。
全因床上的两个小人儿。
不知不觉,他唇角的弧度高高扬起。
其实,这样老婆孩子热坑头的日子,也没有那麽麻烦无聊。
“唔,咳咳咳咳……呜哇哇哇哇……”
正在这时,静好被小家伙的一串啼哭打破,连带著床上的小妈妈也被吵醒了。
翟律忙將孩子抱进怀裏哄,一边探了探布包裏的湿度,果然温了一片。
江瑟瑟醒来,就看到男人正脱下大衣,挽起毛衣袖子,给小家伙换包布,那小心翼翼的动作、认真严肃的表情,看起来颇有些意思。
她就这麽看著,脑子裏开始不自觉地描绘起一幅父子图。
嗯,她好像又有新的绘画灵感了。
她习惯性地伸手,就从床边的架子上抽出了一个小画本来,本上夹著笔,就想开画。
不过当她打开画册时,一张小信封滑落下来,她一看,双眼一瞪,下意识地瞥向翟律那方,发现对方正专心致制地跟儿子的小尿布做斗爭,忙將那小信封藏了起来。
不行,这样放著万一被发现了就麻烦了,得找机会赶紧把这东西撕掉,毁尸灭跡。
哦,除了这一封,还有好几封遗落在外的,也得一並消毁才成。
这时候,新上岗的奶爸正在纠结穿戴尿布的正確方式,折腾来去都不像刚才脱尿布时的包法儿,纠结得整个脑门儿上都是黑线。
到底怎麽包的?
为什麽他就是没法包得像刚才那样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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