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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个宝宝出来时,江瑟瑟就出现了严重的失血反应,一度陷入了休克状態。
翟律用尽了自己能用的所有办法,也只是在血量供应充足之后,江瑟瑟的血压恢复了一些时,她有了些反应,能吃下他喂的东西。
“能吃东西就行,她也在下意识地自保和保护孩子。”郑医生这样说。
“孩子,別担心,瑟瑟丫头正在跟时间赛跑。我们也不要放弃!她会感觉到的。”秦伯轻声安抚。
翟律觉得,曾经无数次与死神擦肩、甚至直接PK过的自己,也有些无法承受此时情形。
隔著布帘,不用看,他也能想像到姑娘此时浑身血淋淋的模样。
想想平日裏,他连別人推攘她一下,一点小小的擦伤都忍不住耿耿於怀,现在她正在为他遭受也许是这一辈子最大的“伤害”,他却无能为力。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坚强心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和摧折。
翟律,你算个什麽东西?
“瑟瑟!”
“江瑟瑟,你听到了没有,睁、开、眼!”
一道愤怒的声音一下刺进耳膜,前世梦境中的江瑟瑟抬起头,似乎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意识到什麽,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突然一股疼痛穿透了整个灵魂一般,將她拉扯回了今生的世界。
“瑟瑟,我们的二宝已经出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宝宝们,你必须睁开眼,否则——”
男人的声音似乎带著点咬牙切齿,又分明压抑著悲痛般。
“否则,以后都不准你画画。”
“呃……”
怎麽可以这样啊,这个惩罚太可怕了!!
“不……钱,我的……钱!”
昏迷了好几个小时的姑娘,终於开口却叫出这麽“铜锈臭”的话来,顿时令整个手术室裏的人都呆住了。
翟律也是愣了一下,好在他经历姑娘的梦境已经很有经验了,知道这“钱”的確是姑娘心裏的一道坎儿,最先做出了反应,道,“瑟瑟,你的钱就在我这裏,如果你想拿到钱,就睁开眼睛。听到了没?这是命、令。”
前世梦境中
“別哭了。这麽晚了,回去休息,明天睁开眼,我保证你的工资都会回到你手裏。”
那道黑暗高大的身影將伏在地上呜呜哭泣的她,深深罩住了。
江瑟瑟的哭声一顿,仰头看向来人,但那人背著光,看不清面目,只觉得他特別高大,肩宽腿长,黑色的长大衣包裹著挺拔身姿,透露神秘而深不可测的气息,强大而充满了说服力。
“你是……”
“赶紧回家去。”
那男人口气很冷,说完后转身就大步走掉,都没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她傻傻地呆在原地许久,才慢慢支起身,脚下骤然发麻,身形顛了一下,忙扶住旁边的安全警卫厅,缓了十多秒才恢复正常。迈著拖遝的步子,一点一点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只是她永远不知道,那时候男人依然悄悄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直到她安全进了屋,才悄然离开。
可惜这一晚,江瑟瑟是没睡好的,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身体疼,下意识地抱著自己的肚子,仿佛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以为是因为白日丟了大笔钱,心理压力太大导致她又梦到了当年流产时的情形。
隔日,江瑟瑟起了个大早,就给电器商行请了个假,那还是她在工作了半年后第一次请假,老板人很好,还问她是不是碰到什麽事儿,需要帮忙的。
她赶去了旅游一条街,向治安厅裏的值班保安打听情况。
保安听罢,也是一脸稀松平常的样子,“小姑娘,你大半夜的拿著那麽多钱就该小心一点。再不然就让老板帮你收著,白天来拿也安全得多啊!这钱啊,很难拿回来了。这裏的那些小偷扒子,都是团伙儿作案,一抓抓一串儿,事情闹大了,让他们记恨上你,回头你还要在这裏工作,小心他们报复你。”
江瑟瑟一听嚇得,期待了一晚的心瞬间就凉透了。
她觉得,昨晚那人一定是她在极度沮丧难过下,碰到的幻觉吧!
最后只能失落而归,一日都提不起什麽精神来。电器老板以为她大姨妈来了,身体不適,还好心地提前放她回家休息,叫她“少打游戏,多休息”,她只有欲哭无泪。
但她还是按时到了艺术画廊,钱丟了,兼职更重要,得保住这只会下蛋的母鸡。
呜呜呜,可是她还是好伤心,偷偷抹了几回泪儿。
竟然因为红著眼睛看起来挺可怜的样子,惹来了年长客人的同情心,多卖掉了两幅画和几件艺术品。
临到下班时,店老板突然驾到。那是个扎著小脏辫,穿著一身短褂唐衫,笑起来牙齿很白的胖大叔,顺手就塞了张银行卡给她。
並说,“丫头,不好意思,是咱太粗心了。这现金拿著的確不安全,以后咱们都直接打你工资卡上,财不露白,以后仔细著点儿。”
“老板,这……”
“派出所的同誌给我打的电话,说你昨天刚拿的工资被这条街上的老惯偷给摸了去,他们巡逻时刚好抓到一伙人,就搜到了这笔钱,信封上还有咱们艺术画廊的地址和你的工资条。就给咱们送回来了。”
真,真的是神奇的警察叔叔帮她,把工资都追回来了?
江瑟瑟又惊又喜,立即拿了银行卡要跑,又被胖老板拎住了后衣领子,提醒,“我说丫头,你能不能別这麽著急。这会儿这麽晚了,你拿著银行卡去提款机查帐,也容易被人盯上啊!”
“啊?”
“行了行了,卡上钱少不了你的。要查帐,白天叫个熟悉的朋友陪你去,仔细著点儿。別又弄丟了!”
“是是,对对。谢谢老板提醒,谢谢,谢谢,我……我还以为再也,也找不回来了。”
说著她又委屈得抹起了眼泪,但看著银行卡,又忍不住笑。又哭又笑,搞得胖老板也有些尷尬,直在心裏呼叹:翟大队长,你打哪儿找的这小娇娃,又娇又软,真是让人HOLD不住哎。
“瑟瑟,醒醒,你听听大宝在哭,他饿了,他要找妈妈。”
“江瑟瑟,听到了没?”
又一晚过去,翟律甚至没有好好认真看一眼自己的两个宝贝。那个后出来的小肉团子还躺在专门为它安排的小小保育箱裏,打著点滴,戴著氧气罩,模样別提有多可怜了。
只是一晚,一场生产。
俯在女孩病床边的男人,满脸胡髯儿,形容异常憔悴,眼底大片的阴影,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刚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
“瑟瑟,”他唤得声音已是一片喑哑,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於在此时室內手术人员尽数褪去之后,悄然爆发,“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害你至此的男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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