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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怀远却笑得老神在在,一点不担心的样子,“放心,以你这麽强的底子。只要稍微熟悉一下帝美这边的收生水准,和收生风格,就行了。现在,你只要一边养胎,一边好好看看我寄给你的那些资料。都是历年来,帝美这边招生时,编匯出来的优秀考生作品。一边再练练手,保持水准,就成。”
江瑟瑟身边正放著那些资料,抽出一本翻开来看看,眼底光芒直闪。
“老师,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习噠。”
“学习重要,但也不能让自己累著自己,伤著孩子了。以你的水准,除了色彩运用上需要提高一些,素描和速写都不用担心。另外,我再给你吃颗定心丸。”
在师陡二人聊天时,周奶奶就坐在一旁帮忙削水果。
翟律坐在病房门外,不时看一眼时间。
他的捐友纪乘风又从研究院溜号儿跑来医院,看到男人这时候坐门口,打了个流氓哨,蹭到一边,肘了一下,“哟,这个点不是你们的散步时间,怎麽坐这儿当门神,不会是被小孕妇赶出来了吧?”
翟律只扔了一个“你真是无聊至极”的眼神。
……
“什麽定心丸呀?”
郭怀远笑得很得意,“你和李纱纱一起参加奥运主题的竞赛,你们的作品都进入决赛了。虽然还有些青嫩,但拿个小奖应该是没问题的。到时候,老师我帮你宣传一下,回头你校考的时候,百分之百能过。”
“真的?”
“嘖,老师的话你都不相信了,你准备信谁的?”
“我干妈的呀!”
江瑟瑟突然皮了这一句,优雅气质老男人突然脸色就变了几变,笑容没了。
“好好的,提那女人干嘛?没大没小的。”
“哦,之前干妈和太奶奶有给我送营养品,我,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老师,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得了,说正事儿。”
郭怀远整了整脸色,“有时间別看什麽八卦,好好练习。知道吗?”
“是。”
“我寄的那几套画材,都试用一下,体验一下他们的性状。以后,对你有好处。”
“谢谢老师。”
“哦,我跟翟律说过了,我买的这些画材都是国外托朋友拿的,保证安全环保。不过,你也不要把顏料当洗手液似地用,懂没?”
“老师,谁会把顏料当洗手液啊?”
“怎麽没有?国外不少人,玩的那叫一个飞起。我还是出国时,才知道有那种玩法,简直败家。咱们……”
江瑟瑟一下好奇来了,“老师,你说的不会是油管网上那些视频吧?”
“油管,什麽油管?”
呃,不小心又把未来名词给说出口了。
江瑟瑟连忙转移了话题,再看时间,已经超出好多了,忙结束了通话。
周奶奶直笑,“不用著急,你翟大哥还没回,你再多玩会儿。”
江瑟瑟摇头,“不了。之前就因为我任性,害他被郑阿姨冤枉批评,都是我的错。至少,我得做好宝宝们的表率。”
周奶奶直接笑出了声儿,道,“还是生丫头帖心。咱们家啊,就缺丫头,生来生去,全是臭小子。”
江瑟瑟却道,“奶,我觉得还是男生好。做男生都不用生孩子。”
一老一少互侃著,满室都是笑声。
屋外
听到屋裏传出的笑声,翟律的神色轻缓了不少。
纪乘风又犯嘴贱,“你现在不当陈咬精了?嘖嘖,没想到大魔头这麽快就化身成绕指柔了。我听说,之前瑟瑟还跑去我妈那裏,替你鸣冤叫不平,要代你受训来著?真的假的?”
翟律都懒得看这长舌男。
纪乘风兴奋地自弹自唱,“哽嘖,还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看这样子,你这转业的事儿得推到明年了吧?”
纪乘风一下直起身,直盯著好友,“要不,英雄,你就直接转职当奶爸得了,休业两年。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如何?”
翟律想也没想,“不可能。”
纪乘风夸张叹气,“原来,老婆孩子热坑头也拉不回一头浪子心啊!”
翟律突地站起身,看著一脸贱兮兮的损友,“你来这裏,就是为了跟我耍嘴皮子?还是为了瑟瑟的情况?去你妈那裏谈。”
伸手將人一提,就往郑医生办公室去,隨其怎麽抗议都无效。
暮色渐沉时,翟律回到了病房。
夕阳將整个窗户打成了金澄色,屋內的光影仿佛沁在一片柔软的水纱中,温柔地舔砥著躺在其中的小孕妇的脸儿。
她沉沉地睡著,打著轻轻的鼾声,神色恬静。但不时会顰住眉头,半晌又缓缓放松,不知道她梦到了什麽。
她手上还握著画笔,一点碳粉染在了被子上。面前架著的画儿,只画了一小半。
室內安详静謐,但翟律的心却经历著惊滔骇浪,剧烈冲击。
“她目前的身体情况,表面看著还行,但渐渐会开始走下坡路。”
“以后最好不要再出门,能躺著静养最好,不要费神。所以,我的建议是,画画的时间也不要太长了,看看电视就可以。”
“血库方面,必须隨时准备好待命。”
“这张图,你也可以看出来,两个孩子对她的负担太大。这个小家伙的营养也一直被哥哥抢,之前的孕吐也都来自於她的反应,若是月份不足的,怕存活的几率不足三成。”
“也许必要的时候,我们得提前做引产,先让哥哥出来……”
“这,先剖一个,留一个的话,对母体恐怕影响更大。”
“之前,国外有成功的案例。但是那位外国妈妈看起来可比瑟瑟壮实多了,这个也是最糟糕情况下的一个预案,我们也不希望会这样。所以……”
“一定要让瑟瑟坚持到最低预产期。这样,母子平安率也更高。”
“翟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瑟瑟,別让她再出什麽意外了。她的身子,並不像她自己表现的看起来那麽好。这丫头也是的,小小年纪,忍耐力那麽强。如果不看这些数据,看她平日的状態,好像没事儿人似的。”
翟律心头一疼,只觉得涩意都泛上胸口,化成一片苦水。
他知道,她为什麽能撑到今日。
她一直一直都没有安全感,有苦有累有不安,都自己先扛著,扛不住了才会向人求助。这一点,从她遭受那晚意外之后,掩藏到了怀孕已经藏不住的地步,才跑来跟他们求助就可以看出来了。
只是出门逛逛街,她说,那是她长这麽大,真正意义上的逛街。
他舍不得,就越想给她想要的一切。
她那哪裏是任性,比起真正的任性,她受的委屈才是最多最多的。
突然,他浑身一阵,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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