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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姐听完街坊的话,长叹一声,一时也有些沉默。
江玉婷拿著两张一模一样的“悔过书”,看著看著,眼眶就开始发热。
她忙转过脸,深吸了口气,可是脑海裏却深深印著上面的一字一句:我不该在江瑟瑟同学未满十八岁时,就带她跟老男人相亲,都是我的错;我教子无方,才导致亲外甥女在学校胡乱造谣,损坏了瑟瑟的名誉;翟队长也没有讹诈我们家老王,我们是自愿放弃江瑟瑟的监护权,交给周奶奶一家……
全是我余素华的错,我愿在此立字据、按手印为证,证明以上內容全部属实。
哗啦一声,悔过书被用力揉成了团儿。
但要扔出去时,华姐惊讶地瞪过来,江玉婷又慢慢收回了手,看著手中的东西,一边走一边將之重新展平。
华姐不明所以,叫著跟上,“婷儿,你这干啥去啊?”
“去找人!”
“还……还找人?这事儿不是很清楚了吗?证据这麽明显。要不咱们再去学校瞧瞧,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华姐仍想顾全大局,努力小心安抚著江玉婷此时的情绪。只是她是孩子她妈,好在生的是儿子,但想想要是儿子被学校霸凌了,被这麽欺负了,差点儿就没考上大学,她大概脾气会更爆,带上老公去踢馆了。
“婷儿,你不是要去医院吧?”
那可就糟糕了,到时候闹起来,凭余素华那不要脸不要命的乡村泼妇本质,肯定会爆光江玉婷的身份,到时候……千万广告合约就真的打水漂了。
“不是。”
江玉婷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去居委会找老会长。”
居委会
老会长坐在办公桌后,戴著老花镜,眯著眼看了江玉婷半晌才惊讶地一拍桌子。
“哎呀,我就说梅婷瞧著有些眼熟,原来真是……真是玉婷你啊!嗬嗬嗬,敢情好,能不能先给我签个字?我可是你的影迷,哦,我女儿孙女儿都是。那啥,能不能,咱们合个影啊?”
老人家说著,就忙著翻抽屉,翻了一段儿叹气郁闷自己出门没带相机。
华姐一阵无语好笑。
江玉婷咳嗽一声,“会长阿姨,我想跟您打听些事儿,回头你要签名合影都没问题。”
“好好好。你说,什麽事儿?”老会长一拍桌子,“哎呀,你是瑟瑟的妈妈吧!你是来问瑟瑟的事儿?”
不然怎麽说居委会会长老辣呢,对於东家长西家短的那些事儿,嗅觉是顶顶的灵敏。
看著江玉婷拿著一张明显被揉皱的悔过书,啥都明白了。
老会长將之前亲自经历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又解释,“学校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想了解,就去找学校的方校长和教务主任,他们都清楚,据说也有当事人的亲手写的检討书。”
凡事要有人证物证,这两手一拿出来,就不存在谣言之说。
“目前,我听说啊,就是消息还不是特別准確。你们军区上面的人,正在调查王培军出车祸的事儿,跟什麽重要款项有关係。我听那口气,大概是贪……”
后话没说完,又转了一下,“嘖,要我早知道他们家的人这麽扶不起,就不牵什麽头帮忙捐款,付什麽医药费。这不是可怜好歹是条人命,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嘛!嘖,以后我可不管这事儿了,回头逮不定逮的还是头白眼狼。玉婷啊,这事儿,你也琢磨琢磨吧?”
旁边的华姐听了这一阵儿,心说要换她自己摊上这种亲戚,早断根绝缘,八辈子不往来了。都是些什麽人呀?说卑鄙无耻,都觉得委屈了这4个字。
江玉婷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点头,“会长阿姨,谢谢您告诉我这麽多实情,我知道怎麽做了。”
王家能有今天,全拖了他们江家的势。
现在还住在他们江家母女名下的房子裏,居然都敢这麽欺负自己女儿,鳩占鹊巢,当真是东郭先生救的白眼狼一家!
不用老会长提醒,江玉婷在看到那张宣传单,余素华亲自写上的大名和盖的红指印儿,心裏就有了主意:收回一切!
离开居委会后,江玉婷就对华姐说,“订明天早上的飞机,回瀘城。”
“这,婷儿,你明天就走,这裏的事儿?”华姐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决定这麽快就下了。
江玉婷转眸看向军区的方向,道,“事情弄清楚了,一些小人而矣,下午我就能处理好。”
“哦,那既然你都拿定主意了,我就去安排。”
华姐心头松了口气,转头去打电话了。
下午
江玉婷独自去见了两人,正是父亲江老曾留给江玉婷的人脉关係。
“两位叔叔,这麽多年我也没求您们任何事儿,人的路都得靠自己走,才能立得稳。今儿的事都是我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只有靦著脸来求二位帮个忙,帮我把大院裏的那套房子收回来。”
“我没能好好在瑟瑟身边照顾她。至少,现在我知道她受了委屈苛待,也要为她討回点公道。”
“王家那群白眼狼,必须彻底赶出大院儿。”
……
江玉婷不知,自己在C城待了近三日,远在三百公裏外,女儿江瑟瑟陷入昏迷状態,在手术室待了一整天,转入ICU病房后两天,仍没有醒来。
守在病房外的人们,都忧心忡忡。
医生会诊室裏的会议,前后已经开过三轮了。
翟律从送姑娘入院那天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一步,此时已经满脸胡髯儿,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所有人都让他回去休息,他看著透明玻璃窗內躺在一片仪器和针管裏的女孩,眼眸沉沉,浑身沉浸在一股阴郁至极的气息裏,让人完全不敢靠近分毫。
此时,只有周奶奶敢上前嘮叨几句,其他人都能避就避。
“律,要是等那丫头醒过来,你垮了,她怎麽办?”
哦,这裏还有一个不怕死的。
纪乘风拿著个小镜子,胆大包天地挡在翟律眼前,让他看到了自己此时邋遢糟糕的模样。
“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刮个胡子。我还有事儿要跟你商量。”
纪乘风適时地移开了小镜子,不然下场准保是被打坏第三个。
“那啥,別不动啊!正事儿,我妈和秦伯他们商量的治疗方案,快定版了。”
听闻此话,翟律终於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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