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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离开的翟律,听到这话,脚步立马就顿下了。
指导员以为自己是在替自己人出头,却没注意旁边正一边训斥小痞子、一边祈祷著大魔头赶紧离开的政委,脸色一下变了;同时,被政委最先扶起来的那个引发事端的长舌小痞子,看到大魔头停住脚步的动作,心裏骂了句:蠢蛋,这节骨眼儿上多什麽嘴,还想害他们再被揍一顿嘛!
翟律转过身时,有一半的身影被刚好熄掉的灯吞进暗影裏。
半明半寐的俊容上,浓浓的剑眉如刀横臥,双眸微微一眯,狭邪狂肆的冷意利箭般地射出,瞬间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死死定在原地,任之宰割。
“若不想让外人对他们指手划脚,就先把他们的手脚管事好,別越了不该越、也越不起的界。我没有断了他们的手脚,已经算客气了。”
“指导员你要有什麽不满?可以上报。”
“不过我要提醒你,我现在是退役人员,队上已经管不著了。也许你可以打110,跟警察投诉我打人。”
指导员被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其实是新来才不过三个月的新人,以前对翟律的事只是听说,传说,並没放在眼裏。
“翟律,就算你退役了,但你依然拿著队裏给的退役抚恤金。若是战时急需的话,依然必须隨时隨地响应组织的号召,听命令!你依然是队裏的一员,你就不能这麽肆无忌惮,隨意打人是不对的。”
这一点,的確没错。
翟律转过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我就打了,你能奈我何?”
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指导员还想追上去理论一二,就被政委攥住训斥了一顿。
“你傻了巴嘰地跟大魔头叫什麽叫,还嫌你的人受的教训还不够。他都说了有监控,回头你要能拿住他的把柄,我在这儿当了十年的班,就跟你姓,成不成?”
“政委,这人明明都退役,凭什麽这麽囂张啊?”
“凭什麽?就凭你的人在队上当搅屎棍儿,我收到的投诉和警告已经不只这一起,你说我能凭什麽教训你,还有这些小兔崽子?”
刹时,指导员的脸色憋了个青白,没语言了。
政委也气,这会儿全发泄出来了,“你们平日在下面闹腾就行了,人家顶多投诉一下你,还没严重到要把你们怎麽样。但这性质已经很糟糕了,你们还往大魔头的枪口上撞。”
“翟律他是什麽人?他敢连续追踪人人都查不到任何一丁点儿证据的大毒贩子,不声不响的埋伏上三年,把人家一窝儿端了。要他出手,回头连你自己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翟律想要拿住的人,一定是证据確凿,有理有据,没半点儿漏洞给別人拿的。”
“今晚,你都该感谢他,只是打了这群混蛋小子一顿,没有往支书那裏报。要报上去,以后这个班就会被彻底取消,你知不知道啊?”
斧底抽薪是什麽?
看翟律出手就知道了。
小指导还不清楚,政委好心提醒最后一句,“当初这个二世祖班子能建来,你知道是凭谁的关係吗?大魔头,他亲自建的。”
周归璨,正是这个二世祖班子毕业的第一个。
归根结底,大魔头有本事建起来,自然也有资格也有本事说取消就取消。
顿时,指导员的脸色和一眾小痞子们,一样阵青阵白,无语凝噎。
……
江瑟瑟回屋时,周奶奶还坐在客厅裏,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为了等她忍著困意。
叫老人去休息后,她回屋坐在柔软的粉色大床上,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
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肚子被踢了一下,有点疼,却来了精神。
她抚抚肚子,心裏自言自语:二宝儿啊,对不起,妈妈不该胡思乱想,得好好休息,为了你们,妈妈也会振作起来的。
她扶著腰,有些困难地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缓慢地移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半个小时后,终於躺上了大床。
看著房间的布置,突然心头梗住的地方有点疼,眼睛微微发著酸。
她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眼睛,让所有的湿意都浸进又香又软的被子裏。
她真是越来越娇情了,不可以这样子,太幼稚了。
翟大哥和周奶奶对她这麽好,跟对亲孙女儿、亲妹妹没有任何区別,甚至於付出的关怀照顾更多好多。不管是走到哪裏,都会把她的房子布置得像小公主似的,少女心满满,处处考虑到她的生活习惯和喜好,什麽好的都想到她,给她准备齐。
她还有什麽不满的,好委屈的?
没出息的,再哭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她蹭了蹭被角,一再告诉自己:她已经很幸福了,就应该知足。若是翟大哥需要保持两人距离,那麽他们就应该保持距离,不应该像以前那麽粘呼。
再说了,这裏不是周家大院,也不是疗养院,这裏是翟大哥曾经工作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对他来说,意义肯定完全不一样。
光看今晚那些背后说他坏话的小痞子们的情况,就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麽隨意任性了,要低调,不要再为他惹麻烦。
唉……今晚,他为了她跟那些人起冲突,会不会有什麽糟糕的影响啊?
回头,还是跟他道个歉,说明一下,比较好吧?
明天。
等明天,她就跟他沟通一下。
明天,一定要好好说话,不能任性了。
江瑟瑟,你可是两个宝宝的妈妈了,要坚强,要成熟,不要那麽幼稚傻气。
隔日
江瑟瑟努力在八前撑开了眼皮,打著一连的哈欠洗漱完出了门,去饭厅找人。
没人。
厨房、客厅、书房,都没人。
她心底掠过一抹慌乱,就想去男人房间找,碰到刚好开门出来的周奶奶。
周奶奶道,“瑟瑟,怎麽这麽早就起来了?饿了吗?来,我给你弄点吃的,吃了回去继续睡。”
江瑟瑟张口想说什麽,没能发出声,只能跟著进了厨房。
就看周奶奶从蒸笼裏、微波炉裏,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饭菜,中西式的点心,稀粥,牛奶,水果,很快摆了一桌子,十分丰富。
周奶奶说,“翟律一早就去复健了,他早上离开时跟我说,早饭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看这样子,还挺不错的。比起疗养院那儿,这菜品是多了不少,都是时令蔬菜,吃了好。”
江瑟瑟怔了一下,拿起筷子,挑起一块青脆欲滴的嫩叶子,心情变得更复杂。
原来,他早就走了。
都没有叫她一声,跟她说说去向。
这才是他们搬来第二天,他也没陪她熟悉环境,一起用一顿早餐。
似乎,有什麽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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