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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后悔了。
今晚她真不敢说那句“小干妈”,这会儿牵出一串想认干亲的,她的脑壳儿都疼了。
说好的要低调呢?
这调子不知不觉,已经拔高到不能再高了。
她来疗养院这麽久,就算足不出户,听老头老太太们吹牛聊天,各种聚会参加过了几遭,也知道冯太奶奶家是个什麽水准。要说全院第二,都没有敢称第一的。
要是拜了他家做干亲,以后估计走哪儿干啥,腰杆子都能挺得直直的,完全不用怕被黑。一抬出冯家干爸干妈,上赶著溜虚拍马的更不少。
这种干亲,可不是谁说攀就能攀,攀了就真能攀得上的。
她现在已经不是郁闷,而是惶恐了。
小姑娘正焦虑时,周奶奶这方就笑了,“老姐姐,你快別说了,瞧你把瑟瑟嚇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一会儿一著急,最近是没啥孕吐了,可不得把孩子他爸给急坏了,回头再拿把什麽手风琴出来哄媳妇儿了。”
“啥?啥孩子他爸?你说孩子他爸,是你家翟小子?”
“你说呢?”
“哎哟,瑟瑟都这麽大肚子了,你们两还不去扯结婚证,这还想当著咱们一屋子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的面儿,耍流氓啊?”
冯太奶奶抬手直指导翟律,手指头上还沾著点心屑,模样有点喜剧。
眾人也跟著看起好戏来。
“翟小子,我给你说这事儿要放在当年,你不仅会害了瑟瑟丫头,还会害你自己未来的前程。”
翟律,“太奶奶,幸好现在不是当年,我也刚好退役了。”
“嘿,你个臭小子,还跟太奶贫嘴了是不?瑟瑟,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你放心,今儿太奶奶就做主,把你嫁给……哎,不对不对,前儿我只小真说,人家洋鬼子的国家,同性恋都可以结婚了。你,你要是想娶这臭小子的话,我帮你!”
噗嗤一片笑声,感染了整个欢送会的老老少少们,眾人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李纱纱可完全没想法儿了,拍了小伙伴一把,“恭喜你,他亲妈,你今晚是时来运转,扬眉吐气儿,赚大发了,可以直接送入洞房了。”
“去你的,还说风凉知,你要稀罕都送你!”
“別別別,你也不看看你家那位是个啥品种,大魔头哎,对个眼儿都糝人得很,我可不想半夜从梦裏被人嚇醒。”
“有那麽夸张嘛?”
“怎麽没有,你不怕他?”
“不怕呀!”
“瞧,我没说错吧,你们就最般配。”李纱纱叫唤起来,“太奶奶,你的提议太好了,我举双手双脚讚成,让他两当眾拜堂,您做见证,夫妻三拜拜,赶紧送洞房咯!”
“李纱纱——”
笑闹声中,这边的歌舞声又响,原来是疗养院自备的表演团过来,献歌献舞助兴。
没人注意小马哥悄悄从人群后方绕回。
领舞的红裳女子立即抱著一个胖呼呼的小猪仔玩偶,唱著曲儿,一跳一跳地就蹦到了冯太奶奶面前,一把將小猪仔塞进她怀裏,和著词儿一转,就把老太太的整个注意力转走了。
现场逼婚,终於结束。
小马哥暗暗揩了把汗,对翟律小声嘀咕,“队长,这个大劫总算渡过去了。我的妈呀,这群老同誌才是咱们国家的大宝藏啊!不小心戳到一铲子,都是承受不轻。”
翟律沉声道,“嘀咕什麽,立即回营。”
还真够呛的!
他抬手揉了下额心,感觉也是一手湿汗。
回去时,江瑟瑟还是忍不住叹气。
小声埋怨男人,“翟大哥,你怎麽越弄,风头越大了啊?”
翟律面不改色,道,“多认冯家这个干亲,也没坏事儿。”
“可是,可是那也太……我又不是什麽金钵钵,这样真姨她们该不高兴了。万一冯太奶奶的其他儿女们知道,还能为我是攀……”
“权贵本来就是用来攀附的,人家给你送梯子,不要白不要。”
“可是人家不想要嘛!”
“傻丫头,你不也没拜他们当干亲?別把二宝急著了。”
翟律不得不耐著性子哄哄。
江瑟瑟对於男人轻声细语的態度,也没觉得哪裏不对,两人私下相处时也都是这样子的,他哄她的时间居多。
便也没注意,一直在旁边听墙角的周奶和小马哥、小勤务员都露出了又惊奇、又有趣的表情。
“哎呀,你还提,刚才它们踢我了。哎哟,哎……”
一起了反应,姑娘的身子就坐不直了,直接倒进男人怀裏。
他们现在坐在电动车上,没有轮椅挡著,很方便投怀送抱。
周奶奶像征性地叫了一声,“瑟瑟,你哪儿不舒服了?要不去趟卫生所吧?”
“不,没事儿,我,真没事儿啦!”
她连忙拉直身子,依然感觉到腰后一股灼灼的热力,隔著薄薄的衣衫,烫得人心慌慌的。
翟律像是完全没发现姑娘的尷尬,一只手轻轻抚上了那个大肉球,感觉到有个小包包一下撞击到了掌心,心下不由一软,就轻轻摁一下那个小包包,小包包开始顺著女孩的圆肚皮缓缓地滑动起来。
这感觉,真是难以形容,神奇,又令人期待极了。
翟律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体验到这种人生,没想到现在全套加倍升舱升等的全招呼过来,都不带重样儿的。
这感觉,都比他以前想的很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他完全不討厌。
“哎,你別……”
“別动。我好像感觉到小宝的动静了。”
“真的?”
“你別说话,认真感觉感觉。”
“哦……”
让姑娘她不说话,行吧,闷著闷著,汽车刚停在大门口时,这人儿就睡过去了,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下车时,翟律看著小马哥轻车熟路地將姑娘抱进屋,低下头时触到自己的腿,目光黯了黯,瞬间又变得锐亮无比。
等到了新的家属区,很多事情都必须提上日程了。
他並不想宣布那个决定时,自己还是坐著的这副……狼狈可怜样儿!
话说,散场后,郭怀远私下找上翟律,谈江瑟瑟的选择。
“我说,今儿这麽好的机会,你们全都给拒绝了,这是真的背靠大树好乘凉不缺人呢?还是脑子犯抽,得瑟过头了?”
翟律盯了老男人一眼,“郭叔,你想说什麽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脚嘲讽人。”
郭怀远摸了摸鼻子,“嘖,我这不是替瑟瑟著急嘛!她年纪小,不懂事儿,你和周姨会不知道拜了冯家这个干亲,以后瑟瑟就有大靠山了,不管她肚子裏的种是谁的,也没人敢在背后利用这事儿戳她脊梁骨,找她麻烦不痛快了。到时候,冯真指导一下自己干女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也不存在得罪李家那丫头的事儿了。”
说完,翟律半晌才看向郭怀远。
他慢悠悠地道,“既然攀大树这麽多好处,为什麽郭叔当年不跟真姨一起出国,我听说冯太奶奶都点头答应了,愿意出钱培养你,给你出人投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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