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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纱纱听到江瑟瑟的叫法儿，心头微微一动。
便道，“瑞实先生，您看我这个色调搭配，我总觉得这一处……”
她积极地爭取冯真的关注和指教机会，这可是她这些天，天天跑周家的目標，不能忘了。
冯真隨意指点了几句，目光就落在了旁边，江瑟瑟的画上。
她微眯著眼，看了半晌小姑娘用笔、上色，发现其运笔嫻熟，速度极快，落笔又稳又准，並不像新手。只是在配色上，的確没有李纱纱来得老练，出挑，便也忍不住提点了几句。
江瑟瑟依言，动作迅速地洗笔、洗稿，重新上色，一边询问细节。
很快完成一面后，两人端详一番，相视一笑。
冯真伸手抚了抚小姑娘的头，“不错，你的领悟力很好，一说就懂，一做就会。继续努力！”
“嗯嗯，谢谢真姨指教。您是来找奶奶的吧？她正在屋裏做梅菜扣肉，还有好吃的青梅子。”
“是吗？嗬嗬嗬，那正好，我今天可来对了，有口福了。”
三人笑开口。
“哟，什麽口福呀？也让老郭我偿偿鲜唄？”
一道轻扬的男中音响起，就见郭怀远跟著翟律一起进了门儿。翟律每天这时候都要做复健，半路上碰到郭怀远时，两人便一起了。
冯真的目光一亮，面上却不显，口气很不以为然，“郭德远，之前学长们邀我们一起喝下午茶，看书法雕刻展，你都吆喝没空。倒有空过来蹭人家的饭吃？”
郭怀远嘖了声，“小真同学，你明明知道我对那些什麽石头啊字的没兴趣，去了也是陪著你们压马路，还不如在屋裏打几局游戏呢！”
冯真听得直別过去眼，“你都快当人爷爷的年纪了，还一天到晚打游戏，你好意思嘛你！还当著这麽多孩子的面儿，大言不惭。”
“嘖，这话你就说得不丁对了。”郭怀远始终笑嗬嗬地看著冯真，眸底像晨曦照耀中的红湖水，温柔，荡漾，“元首都说过，寓教於娱乐。国外很多著名的军校，早就有利用虚擬游戏进行军事训练的习惯了。咱们要与时俱进哪！”
“行了，你就扳扯你那些歪理邪说吧，我要去找周姨聊天了。”
冯真转身就进了屋。
这在旁人看来，多少有些古怪的感觉，只是在场都是小於两人的晚辈，觉得奇怪也没往太歪的方向想，只以为这是他们同学之间特殊的相处方式。
进屋前，翟律看了一眼旁边小桌上放著的溜果子和饮料，提醒了一句。
“瑟瑟，再画一会儿就进屋休息。”
“哦！”
他目光淡淡地扫过李纱纱，李纱纱只觉得像被一柄刀峰刷过背脊，缩退了一下，转开了眼。
待人都一走，李纱纱眉头立即拧了起来。
对江瑟瑟道，“你怎麽能叫瑞实先生真姨啊？太没礼貌了吧？”
江瑟瑟一脸奇怪，“可是，周奶奶让我这麽叫的啊！”
李纱纱被噎了一下，仍不甘，“你別以为借都会周家的关係，就可以走后门儿，当瑞实先生的陡弟了。”
江瑟瑟敝敝嘴，“瑞实先生的方向和我的根本不一样，我要拜师的话，也是拜郭老师呀！”
“你少来唬弄我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人肚子裏还不知装著几个弯儿。”
“江瑟瑟，你別以己度人。你要想跟真姨拜师，那就大胆去爭取啊，我又不会拦你的路。
“可是瑞实先生只会来你家，又不会去我家。你让我怎麽爭取啊？”
“我知道。可是翟大哥说，有关係走后门儿，那也算是我的实力。难道，你要为你能和你爷爷来这麽好的疗养院玩，你的其他同学就没这资格来，而感觉到愧疚吗？”
“江瑟瑟，你还跟我显摆了是不是？”
“人家哪有！明明就是你自己先说我要走后门儿的。”江瑟瑟一边嘀咕，一边继续作画，“本来我还没想过的，不过，今天经过你的提醒，我发现瑞实先生的指教的確很高杆，也许我会考虑一下也说不定。”
“江瑟瑟——”
李纱纱简直要被这妞儿气死了。她怎麽现在才发现，这丫头还有副伶牙俐齿啊！
“你小声点儿啊！”江瑟瑟忙抚著自己的大肉球，扔过去一个怨怪的小眼神儿，“別嘎著我家二宝，以后他们要出来了，不叫你阿姨。”
“谁稀罕！”
“真不稀罕吗？”
“……”
江瑟瑟顺手捻起一颗果子，送进嘴裏，吃得吧唧有味儿，“那行吧！不叫你阿姨，叫你纱纱大师。”
“江瑟瑟——”
“嘘……”
“……”
那时候，看似平静的屋裏，也並没有那麽和谐。
两位大师跟周奶奶打过招呼后，就在客厅沙发裏，各踞一方。
郭怀远又拿来了自己的设计稿，在桌上、沙发上、地上摆开，等著江瑟瑟一会儿进屋休息，再接著討论一二。
冯真看到稿子后，立即別开眼，一副“真是伤透本大师眼睛”的表情。
郭怀远看到，也不以为意。
过了一会儿，冯真忍不住太安静，道，“听说你之前也跑来找那个江家姑娘，你该不是又要……坑人进你的火坑吧？”
郭怀远抬起头，一脸似笑非笑，“本来我是难得碰到个对做游戏没陈见的小朋友，找瑟瑟来嘮嘮嗑儿的，还没想收什麽陡弟。毕竟，你知道我是开公司的，整天操心公司业绩、项目进度都来不及，哪有那个闲功夫，学你们这些大师的闲情怡誌，收个小陡弟在身边调教啊！”
“你，郭怀远，你自己没自信，少来埋汰我和师兄师弟们。”
“小真同学，你今儿刚好提醒我了。闻到这满屋子的酸气儿，我突然就觉得，收瑟瑟当陡弟，说不定將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有意义、最正確的决定。”
郭怀远扭头就对出来的周奶奶叫道，“周姨，我想收瑟瑟当徒弟，带她走上游戏美术设计这条康庄大道，您没意见吧？”
周奶奶只是笑，“这事儿啊，我也不懂。只要瑟瑟她自愿，我们都支持。”
冯真握著水杯的手，都收紧得指节发白了。
这时候，两个小姑娘进了屋，脸色看起来也怪怪的。
江瑟瑟一脸傻白甜的没事儿样，李纱纱还瘪著嘴儿，咬牙一副苦命兮兮地抱著两罐子溜果子。江瑟瑟也抱著一罐子，不过，她是一边抱著一边吃得小嘴儿沾满糖霜，那美滋滋的样儿，跟李纱纱的黑脸成了鲜明对比，让人好奇这两丫头之间又发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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