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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慎之看著霍临燁,缓缓一笑,低沉的声线依旧是淡淡的,波澜不起:“她怀孕了,双生胎,本王的骨肉。”
霍临燁也隨之笑起来:“九皇叔很了解人性,懂得刀子往人身上哪裏捅下去最痛,可是却已经不懂她。怀了孕又能怎麽样,那是个因为孩子,就委屈自己一辈子的人?九皇叔,以前我对她不了解,现在的你,对她不了解。一个孩子,只能留得住那些依附男人而活的小女人,留不住她那样有本事有胆识的。”
他眼底一切都是真的,骗不了人。
就连在霍临燁身边的烈风,也看得清楚明白。
霍慎之未曾开口。
霍临燁继续说著下去:
“九皇叔若是不信,自是可以试试看。我会一直在,风吹草动,都能燃起我的不甘。她愿不愿意无妨,我愿意对她好,哪怕此生不娶,我亦是要等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不信她不回头。”
言尽於此,霍临燁也没有什麽再说的。
看见远处是德胜公公来寻,霍临燁绕开霍慎之,便过去。
烈风回头看了一眼,急忙跟上去:“王爷,你真的要跟九爷爭吗?”
霍临燁停下步子:“不是本王要跟他爭,是云姒不会回头。本王不会出手去搅混水,可若是九皇叔自己寒了她的心,那本王便没法坐得住了。”
他回头,朝著云姒所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烈风,去查查那个叫段凌宵的……”
云姒,这些都是我能还的,我能给的。
烈风听完,诧异地看著自家王爷:“王爷,往事清零,不必如此了吧?若是六小姐知道了……”
“用不著她知道,是本王自愿给的,跟她没关係。”霍临燁迎著德胜公公走过去。
“总归,这种事情男人都不吃亏。”
烈风怔愣地看著自己王爷的背影,完全想不通为什麽要这样。
此时,正堂,武宗帝还顺便见了见段凌宵。
段凌宵眼睛空虚,懵懂地应答著武宗帝的话。
九爷就在武宗帝身边的主位,跟武宗帝平起平坐。
微倚著身,洞悉著眾人。
武宗帝感慨叹息:“这眼睛,既然云姒能治,那也好。你的医术,也没有全然忘记,也是能有全部记起来的希望的。只是,朕先前不是听说你要嫁给老九麽?”
说罢,武宗帝暗幽幽的目光,朝著霍慎之看了过来。
霍慎之没应答,目光浅淡,显然是没有多少心思在这裏应付。
段凌宵柔柔地开口:“有劳陛下掛心,只是凌宵不想要做侧妃。而且,凌霄如今这个样子,是有自知之明的,怎麽好配九爷这般人物。”
她顿了顿,让人搀扶著起身跪下:“若是九爷能將我当做妹妹来照顾,凌宵就很满足了。”
“哈哈哈,你倒是聪明。做老九的妹妹,到时候仗著老九的势,嫁一个好人家,也不会受委屈。不错不错,你一退再退,那朕就成全你。下一道口諭,让太妃,收你做这个义女吧。老九,你说如何?”
武宗帝看向了霍慎之。
霍慎之敛眸,玩笑般地开口:“那臣弟要是拒绝,皇兄还能允臣弟反抗吗?”
“人家在边疆为你做了那样多,回来又一直为你奔波。听说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没了,如今就只想要求个庇护。你若是还推让,显得小家子气。当你妹妹,还能少了你一块肉不成?”武宗帝大方得很。
这件事情,传到了云姒那边。
空青说得绘声绘色:“九爷当时就说,只要太妃愿意就行。瞧著语气,是跟他没关係的。”
云江澈笑道:“九爷这人,不想的时候,谁也別想从他身上占半分好处。只是如今,九爷是浑然都忘记了你们那一年的事情?”
彼时,云令政刚好也过来,在门口,没进来。
这內院守得严密,一般的人进不来。
云姒说话自然也不用顾虑,只道:“嗯,都忘记了。虽然不如从前,但是也相敬如宾,相安无事。至於前几天我搬走,那是因为……”
“当初家裏人万千阻拦,是你自己非要选这条路。怎麽,现在后悔了?”云姒的话才说完,云令政才走了进来。
云姒看著这个冷心冷情的二哥,道:“我没有后悔。”
“那方才的不是抱怨麽?”云令政的面上並不好看,更是对云姒的失望:“母亲若是知道这些,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当初是你一意孤行,现在又说这些,指望你五哥去跟九爷理论,还是相互打一架给你出气?你当初沉迷情爱,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云姒起身:“我只是把我的情况告诉五哥,二哥不喜欢听,大可不听,没必要嘲讽踩低我。生活裏谁不会遇到点波折困难,我就算是抱怨,也是说给愿意听的人听。二哥你自己非要躲在外面偷听,转头还怪我抱怨了?”
云令政的面色冷了下来:“你这是什麽態度?”
云姒頷首:“你什麽態度我就是什麽態度。”
“既然骨头这麽硬,那等哪天出了事,就不要如同先前那样,劳动全家来大周,为你撑腰,给脸爭脸。或者,眼巴巴的和离,回娘家去寻求庇护。”云令政说这些话,不带任何感情。
云姒也干脆:“我跟他在一起,从无后悔。即便他现在不记得了我,我也不怕不悔,真的和离,也不劳碍您的眼。”
——“谁要跟谁和离?”
门外,清晰的男声传进来。
云姒抬眼,便看见了霍慎之。
他来得巧,听了些。
此时迈进门,瞧著站在两个兄长之间的云姒,倒是淡淡笑了:“本想让她与家人聚一聚,故而让她先回。现下瞧著,倒多此一举。”
他朝云姒示意:“过来。”
云姒微有一滯。
云江澈直接在云姒身后轻轻推了一下。
他是压制不住二哥这种冷心冷情只会讲道理的怪物的,但是九爷能!
霍慎將云姒半揽入怀,低垂著眼眸看著云姒,好整以暇地取笑:“嫁於本王,便是本王的人。即便如今不能公之於眾,她也从了本王的姓。在旁人那裏她尚且未曾受过委屈,今日在她自家人面前受委屈,是本王未曾料到的。”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將好就对上了他低头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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