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第306章对不起,我们不合適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陆见深的食指轻轻放在了南溪的唇上:“嘘。”
“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强迫你说一个字。”
“如果你想说,那也等我们回到家,收拾好了一切再开口,好吗?”
“好。”南溪点头。
回到家,南溪刚要进浴室洗澡,但是陆见深把她拉住了。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等弄好了我叫你。”
“好。”
她乖巧的点著头,然后坐在沙发上看他忙前忙后。
五分鍾后,南溪进了浴室。
裏面热气已经开好了,洗澡水也放好了,就连她的衣服也全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裏面。
他真的很贴心,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浴室裏,很暖和。
南溪站在喷头下,任由热水喷到她的身上,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身上冷到不行。
一阵又一阵的寒颤袭来。
让她的身子不停的哆嗦著。
闭上眼,她仰著头,好让热水疯狂的冲刷著她的脸。
想到那一幕幕,她伸手,疯狂的拿过沐浴露,几乎是一把把的涂抹在自己身上,一遍又一遍的洗著,疯狂揉搓著。
她不记得自己洗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洗了多少遍。
只觉得连皮肤都搓疼了。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洗得不够干净。
为什麽?
老天爷,为什麽这样的事要发生在我身上?
泪水,一大颗一大颗的疯狂往下滴落,可此刻,南溪却分外感谢浴室的喷头。
因为只有这样,不管她流了多少泪,才都不会被发现。
她甚至可以说,脸上都是水,没有泪。
可是,她终究不敢哭得太大声,只是蹲下身抱著自己,用细小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抽泣著。
这一刻,就连放声大哭,她都没有权利。
因为,她不想让见深担心。
突然,浴室的门响了,是陆见深的声音:“溪溪,洗好了吗?还有没有什麽需要的?”
南溪立马止住了哭声,隱忍著自己,她努力用平静的声音回:“还需要一会儿,暂时没有,你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好,別洗太久,浴室空间有限,洗久了容易缺氧。”
“嗯。”
答完,她感觉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光了一样。
整个人重新蹲在地上,抱紧了双臂,孤独的、可怜的舔舐著自己的伤口。
最后,南溪关了喷头,走进了浴缸裏。
看见一大缸水,她想也没想,直接让整个身子沉到裏面去。
就连整个脑袋,眼睛,头发,鼻子,全都沉到了浴缸裏。
好像这样,就能把一切都忘掉。
什麽都不用想了。
可没有空气,人终究是活不了的。
疯狂的咳嗽著,南溪抬起头,整个头发上全都是水,她也咳得满脸通红。
但她,竟然乐此不疲。
一次,两次,不停的重复著……
好像这样,身体就没那麽难受了。
阳台上,陆见深一身挺拔的身子孤傲的立在那裏,像是充满了忧伤与落寞。
自从南溪进了浴室后,他手上的烟就没有停过。
一根接著一根,他抽得很凶,烟头都不知道有多少根了。
双眉更是紧紧蹙著,写满了忧思和愁绪。
南溪今天的状態一看就非常不对劲,在广场遇到时,包括在车裏,哪怕有再多想问的,他都忍住了。
因为他一直相信,她会告诉自己的。
然而,当这一刻,真要来临的时候。
他心裏忽然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害怕和惧意。
不知为何,他心裏忽然有个决定,如果可以,他寧愿永远也不知道。
扔下最后一根烟头,陆见深起身走向裏面。
这时,门外已经传来第三遍敲门声了。
“溪溪,洗好了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南溪立马用力的擦了擦脸,同时极力用平静的语气回复:“好了,你稍等下,马上就好了。”
“好,那我在门外等你。”
关了喷头,擦干身子,南溪立马穿上了睡衣。
幸好睡衣不是低领的,是正常的高度,所以领口处的淤痕被很好的遮挡了起来,没有露出来。
刚打开浴室的门,南溪就看见了他。
“洗完澡舒服点儿没?身体暖和了吗?”他问。
“嗯,暖和了。”南溪答。
接下来,两人好像就陷入了一阵沉默。
一种可怕的静謐与窒息正吞噬著两人。
“那早点回去休息,床已经让人铺好了,明天的假我也给你请好了。”他轻柔的说。
“好。”
南溪点头,然后迈著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可她却觉得这步子就像灌了铅一样,有千金般重,每一步都走的沉重无比,艰难极了。
“那我过去睡了,晚安。”到了门口,她努力让自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晚安。”他也挥了挥手。
然而,就在转身准备离去的那一刻,南溪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见深……”她唤著他的名,唇畔勾著笑,笑容明媚的说:“我不是说这次见面要给你答案吗?”
“虽然晚了点儿,但现在说应该也不算晚吧。”
“嗯,不晚。”
他点头,那双深邃的眸子带著期待的目光看向她,是那麽虔诚,那麽认真的等待著他的答案。
这样的他,让南溪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深吸一口气,她故意笑著回:“见深,我想了很久,我们不合適,都说破镜重圆很难,就算再和好了,也会因为同样的理由爭论,吵架,然后分开。”
“与其两个人最后都遍体鳞伤,狼狈的离场,还不如忍痛割舍,成全对方。所以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说完,南溪对著陆见深深深的鞠了个躬。
弯身的那一刻,南溪眼裏的泪水就像水龙头一样疯狂的往下流,她的心更是疼得痉挛。
可是对不起,见深,真的对不起。
再抬起头,她狠狠把眼泪逼退到眼眶裏,同时望向陆见深。
他就站在那裏,双唇紧抿,拳头紧握,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但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死死盯著她:“南溪,你再说一遍。”-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