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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写完了(三合一)[神寺铃音]的‘神寺’和大门和哉住宅掛著的[神寺]是同一个姓氏。大柴雄太匆匆翻过案卷,发现这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一起浴室自尽案,报案者正是大门和哉。报案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亡了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警方按照程序上门报案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什线索了,索性现场很明確,死者是竖切割腕,又留有遗书,明显是毅然决然的自尽。所以,第一次的结案判断是:[係自尽]。结案了不到一天,大门和哉不服上诉,於是警方开始为期一月的第二次破案,最终结果还是:[係自尽]。五六年后,大门和哉找到了一起同样的浴室竖切自尽案,死者死亡不足一天,尸体还完整,可以看出姣好的容顏,现场的线索还充足。他提出並案处理,认为有连环杀人在杀年轻女性並偽装成自尽。警方接受,判断这起案件確实是他杀,並在调查三月后给出结果:[神寺案係自尽]。这就是案卷上三次自尽判断的由来。案卷的附带资料中还夹了一张特殊物品:结婚申请登记表。是大门和哉和神寺铃音的结婚申请登记表,还没有递交出去,便因其中一人去世无法再使用。这太……粗略地看完案卷的重点,大柴雄太心情复杂地去找岸边警部,只是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了突发案情。【岸边警部抬手示意暂停,先接急促响起的电话。只听了几句,他便大皱眉头:“什?”“飞车当街袭击案?”大柴雄太立刻紧紧看向手机。“是凶手报的案?”岸边警部看过来一眼,重复对面的匯报,“凶手是怎说的?”“……他说他喝了酒,想隨机杀人,看死者不顺眼所以动手?”他的脸色严肃起来,“行,我知道了,会派人过去的。”电话那端大约是问了这算不算自尽案,岸边警部气笑了,“凶手主动报案算什自尽案,行了,我这就派人过去。”他掛断电话,沉吟著用手指摩挲手机,片刻后,和蔼地看向大柴雄太,“雄太啊,你刚来搜一不久,我调几个人过去报案,你也一起去吧。”“记得,遇到什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唉,老了老了,还是要培养年轻人啊。”】谈话就此中断,大柴雄太跟著其他前辈去现场办案。凶手是一位醉酒的飞车党,看起来大约才二十岁出头,受害者共计有五名,一位当场去世、两个重伤、还有两位及时逃窜只被砍了一刀留下轻伤。案件很明確,受害者意识清醒指认明確,凶手主动报警坦然承认就是自己干的,街头无数看热闹的目击证人纷纷热情指认,只是一提需要人配合录口供,人群便一哄而散。大柴雄太勤勤恳恳地人证物证和现场痕跡都整理归纳完毕,发现一件非常棘手的问题:未成年。无论是凶手还是受害者,都是未成年。这场明確的案件瞬间变成明確的刺蝟,开始棘手咬人起来。负责带队的搜一前辈立刻把录凶手口供这种费时间的活交给大柴雄太,带人去处理稍有不慎便会咬人的舆论问题。凶手很配合,问什答什,有时候甚至不等询问便会主动交代一些细节,发觉大柴雄太是个新人,手速跟不上,还放慢了语速,慢慢地把自己酗酒伤人讲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为什,大柴雄太感觉到了一些违和感。结束第一次录口供后,他抱著记录挠头苦思了许久哪有不对劲的地方,又回忆著和凶手的相处,想了半天才想出一点不对劲:凶手太过平静了。能醉到飞车追人砍,一定是醉得荒唐,而且性格本来就不怎好,可凶手却没有半分醉醺醺的样子,口齿清晰思维谨慎,更没有半分酒醒后悔恨的样子,相当神清气爽。警部交代了有什疑惑的可以直接打电话,大柴雄太便真的按照叮嘱打电话,把疑虑和苦恼之处一口气供出。岸边警部也真的回答了:【“確实有些奇怪啊,似乎颇有內情。”他痛快到:“这样吧,我把大门那家伙的联係方式给你,你直接打电话求救吧,比起破案,我虽说在警部这个位置上钉了二十多年,可还不如侦探啊,哈哈哈。”】大门和哉说过自己杀害了妻子,可他和神寺铃音根本没来得及结婚,神寺铃音死亡时他也不在东京,这句话有些荒谬,大抵是恐嚇。所以,大柴雄太迟疑了许久,还是打了电话。【漫长的电话提示声响著,一声又一声地像是重重的鍾声。隨机,接通的哢吧提示响起。大柴雄太立刻道:“侦探先生,您好!”‘哢吧’。电话掛断了。大柴雄太:“???”】大柴雄太抓狂著打了四五次,才终於完整地说出了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搜一的大柴雄太遇到了一起有些奇怪的案件请问您可以提供帮助吗!’。【大门和哉:“说。”大柴雄太噎住,再次对这个可恶家伙的恶劣性格有深刻的了解。经过连番的掛断电话,他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连忙抓著电话把案件和自己感到疑惑的地方迅速讲了一遍。“嘖,”听完,大门和哉不耐烦地弹舌,“你是笨蛋吗?”“鼻子,你的鼻子干什用的,是摆件吧?直接去嗅一下不就行了。”他不耐烦地指挥,“现在,去调出凶手的个人资料和最近行程,等待调出的时候去档案室给我查最近十年的未成年案件。”“给我全部看一遍,看得你的鼻子动起来了为止!”‘哢吧’。电话再次掛断。】大柴雄太老老实实地听从命令,兼顾调资料和查档案。只是不太明白:什叫‘鼻子动起来’为止?未成年违法太多,他开始埋头苦读,读了两三天,读到案件都快结案了,才看到了一起未成年违法犯罪的案件。在四年前,有一起未成年抽烟不慎放火烧宅的案件,当时是深夜,住宅中居住著一对年迈的夫妻,他们没有逃出火灾,当场去世。考虑到未成年的因素,辩护律师据理力爭,法官最终只判了两年零六个月。同样考虑到未成年,报纸只轻描淡写地提了几句,放出了那对老夫妻的合照,没有暴露未成年的任何信息。但警方的案卷中有。当时放火的那位未成年,正是在飞车案中当场死亡的死者,更巧合的是,那对在火灾中去世的年迈夫妻和飞车案的凶手是一个姓氏。这不是巧合。查到之后,大柴雄太大惊失色,先给岸边警部紧急匯报案件还有待补充因素,又给大门和哉打电话。打了足足五次才打通。接电话的第一秒,大门和哉便弹舌怒骂大柴雄太凌晨三点打电话,简直蓄意报复非人哉。听完了案件进展匯报,他又不耐烦地骂了几句。【“你是猪脑子吗?”大门和哉不耐烦地暴躁出声,“我让你去查那家伙最近的行程,你查到了没有?”“动不了鼻子就动你的脑子给我仔细想想,为什凶手会作案!”‘哢吧’。电话再次掛断。】大柴雄太差点和电话一起掛了,他看了看灯火通明的警部办公室,犹豫著去请示了一下要继续查。【岸边警部笑眯眯的,“那家伙骂你了?”“来来来,喝口茶,”他像是听到了个好消息,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还乐地当和事佬,“大门那家伙脾气不好,不过点的地方倒都精准,你可以按照他说的话去查查。”他反复打量沮丧的大柴雄太,越打量越乐,把自己的茶也推了过去,给充分的理解,“查,必须要查。”“这可是涉及了多位未成年的大案,一旦警方有什错漏被媒体揭发出来,我可就要又鞠躬道歉嘍。”“雄太啊,你放心去查,有什不懂的只管问大门,那个恶魔刀子嘴豆腐心,这不就指点你方向了吗?”说著,岸边警部又打量了几眼大柴雄太,笑眯眯地道:“要是太生气,你可以骂回去。”“破案嘛,你出去问问搜一的其他人,哪个没和搭档呛过气?呛完还是一起查案为受害者討个公道,这都不重要,哪有一直忍著气的道理,气急了骂回去就是了。”“真相,”他缓缓道,苍老的面孔上带上了一种肃穆,“才是我们所追寻的目標。”】大柴雄太继续调查真相,还原案件的每一块拚图,越是查,越是发现案件看起来清晰明了,宛如苍天大树的粗壮树根,可其实错综复杂,每根大树根下都有无数蔓延交织的小树根。这是一起由多个未成年案一点点积累匯聚而成的未成年飞车行凶案。每一位受害者,都是加害者。他们是加害者时,在面对受害者的瑟瑟发抖会哈哈大笑,但在面对拔刀向他们的加害者时,皆惊慌逃窜沦为受害者。调查到最后,大柴雄太再次拜访那位凶手,直接开门见山。【“不是已经要结案了吗,”凶手握住电话,隔著透明的墙壁看向大柴雄太,“为什还在查,大柴警官?”大柴雄太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律师,道:“我查到了一些东西,那位死者在几年前曾放火烧死过一对老人,只被判了两年多,在监狱待了一年多便表现良好出狱。”“其他的几位受害者,也都身负一两起案件,有些进过几个月的监狱,有些进行了私下和解。”“请问,”他看著凶手皱眉抬头的表情,斟酌著询问,“您……”凶手打断,“这和案件有关吗?没关吧。”“难道受害者有错,我砍他们便是应该的吗?”他淡淡道,“我已经说了我是凶手,是看他们几个在街上吵吵闹闹不爽,请到此为止吧,大柴警官。”律师连忙比了个手势,“有什苦衷的话请您一定要说明!”“无差別杀人的罪名过於严厉了,您是未成年,又曾是受害者,如果承认是有苦衷在报复不是无差別行凶的话,我是有把握为您减轻刑期的!”他粗略估算,篤定道:“只要您认错態度良好,三年!”“最晚三年。”“如果您在狱中表现良好,只需一两年便可出狱……哎?您干什?请听我说,別走!”听到这,凶手不再多言,起身便走。“你是未成年,我会努力为你辩护的,请相信我!”律师连忙追到透明墙边,“喂!別走!”】大柴雄太沮丧而归,给大门和哉打了电话通知不好的进展。【大门和哉感到莫名其妙:“哈?”“你在说什?”“你到底是不是警方?你之前是干什的?在乡下便利店售卖过期炒面面包的吗?说话!”“我,”大柴雄太低声,“我是交番。”从偏远地区的交番到东京的搜一,可谓是鲤鱼跃龙门般地晋级。大门和哉深呼吸,“岸边那家伙……”“八嘎!!!”】他先骂了十几分鍾。【“听好了,你是警方,警方!”大门和哉大声,“你知道警方是什意思吗?”“你是查案的!”“查案的靠什?证据!”“你去撬凶手的嘴催他吐出深有苦衷的蚌珠干什,闲得蛋疼吗,给我去找证据啊白痴。”“嘖,”他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又道,“找证据的时候可以去看凶手,他抗拒什你查什。”“你才是查案的那个,给我去找证据!”“掛了。”‘哢吧’。】大柴雄太查了很久,甚至回到当年火灾案的附近询问周围的居民,也去凶手的现住址询问周围的邻居。他记录在册,把这些当成证据的一部分。又挨个调档案案卷去查哪些受害人和受害人的受害人,分別上门访谈。在找到一位年轻的女性时,他发现了新的线索。对方是位初二的学生,有著一头长发,走路时垂著头,把脸藏在头发。大柴雄太登门拜访了三四次都没找到她,终於见到,却擦肩而过没认出来。还是对方主动叫住了他。【“那个,”**犹豫地看过来,从乱糟糟的头发间露出一点眼睛,“请问,您是大柴警官吗?”声如蚊訥。大柴雄太反应了一下,“是,请问您是?”“您是来找我的吧?”**的声音大了一些,局促地往后站,“为了哥的事。”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说出勉强完整的句子,“我、他……我哥当街无差別杀人。”“‘哥’?”大柴雄太抓住这个词匯,只觉精神一震,“你们有血缘关係吗?!”】学生和凶手没有血缘关係,只是曾经当过邻居。她小心翼翼地交代了凶手的情况:父母早亡,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经常被同学欺负夺钱,没钱还会被逼著去路边抢劫,火灾后去了亲戚家借住。又透露了一件事:她和飞车案中那名死者的弟弟是同所学校。大柴雄太打量她过长的头发、发白的衣物、屡次不安后退的动作和慌乱到断断续续才能挤出一句话的神情,推测出了飞车案凶手作案的导火索。他带著导火索去找凶手。【“不是,”凶手直接否认了,“不是因为‘妹妹被欺负想上门討回公道,却听见他们在大言不惭地放屁’。”“只是看他们不爽。”“没什其他的原因,只是单纯地看他们不爽,所以行凶杀人了,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疑惑地看著大柴雄太,“对未成年罪犯来说,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反正我是未成年,在法庭上掉掉眼泪就会博得同情,被判最低的刑期,再给报社送送礼,报报新闻,便可以表现优良出狱。”“哪怕我是无差別杀人,只要配合一点,顶多也就判十年吧?哪怕一人死亡,五人受伤。”凶手平静道:“很划算。”“我看他们不爽,发泄一下怒气,算他们倒霉嘍,我更倒霉,一时失手而已,要多蹲个一两年,太长了吧?”他轻飘飘道:“早知道留手几分了,这样最多蹲两年就出狱了。”】凶手给出的作案理由是:看受害者不爽。不只是看受害者不爽,更看‘因为是未成年人,便过分优待,无视受害者的性命,轻飘飘判几年刑再提前放出’的霓虹法律不爽。大柴雄太瞠目结舌。他把进展报给岸边警部。【“原来如此,”岸边警部还是乐的,和蔼地看著他,“听你有些失落,我还以为是那位凶手是个什万恶不赦的家伙呢。”“对了,你和大门那家伙说了没有?”】大柴雄太打给大门和哉。【“哈?”大门和哉不耐烦地道:“然后呢,和我说干什?”大柴雄太还没来得及组织出尷尬的语言回答,便听到电话那端有铃声响起。是类似浅草寺水音铃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格外空灵动听。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便同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身体撞到桌子和闷哼声。大门和哉闷哼一声,接通座机,“喂,哪?!”座机的声音和现实的声音重叠起来,大柴雄太听到电话岸边警部的声音,也听到了现实身后办公室岸边警部严肃的声音。“千代田区神田神保町!”岸边警部急促匯报,“浴室年轻女子竖切割腕自尽案,留有遗书!”办公室的门打开。岸边警部脚步匆匆地走出来,看到大柴雄太,他怔了一下,示意跟上来,继续急促道:“我让警员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我现在正在赶过去!”他没有得到回复。大柴雄太从手机中听到了一阵转瞬即逝的脚步声和重重关门声。】千代田区神田神保町有一间高档公寓。公寓处於封锁状態,警方在楼下设立警戒线看守,案发现场的门维持著打开的状態,走廊空荡荡的。【大门和哉从楼梯间大步流星赶到走廊。走廊尽头的阳台窗户没关,有呼呼的风吹进来,把他的衣服和头发都吹起来,吹得更加凌乱。在拐进走廊时,他突兀地停住步伐,死死地定格在原地。风带来了空灵的铃声。在走廊的栏杆上,坐著一位年轻女性,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漆黑如墨的长发隨风飘散著,除了白裙,身上的唯一一件外物是手腕处係著的红色丝带。白裙勾勒出她孱弱的身体,黑色的栏杆托著她白皙的脚掌,狂风大作。红丝带从那只白皙的手臂上蜿蜒而下,在大风中飘扬著。在铃声中,年轻女性睁开眼睛,侧首看向大门和哉,露出灿烂的笑容,“侦探先生。”长长的红丝带飘进大开著门的案发现场,鲜艳如血。“你又看到我了,”年轻女性弯起眼睛,“是要破案吗?”“加油哦。”大门和哉停在那,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轻轻地,轻轻地应了一声。”嗯。“】白水停笔。他合上笔盖,摁了摁手指,言简意賅:“写完了。”仿佛写了个日剧第一集,一小时加长版的那种……明天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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