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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地道深处走,发现的唐兵尸首越多,方承天越是心惊,不过也暗呼侥幸!
大部分机关陷阱都被唐兵触发了,不然他与南依霜可就危险了,不过他仍不敢大意,毕竟仍有一些机关未被破坏。
火折子已经燃完两根,仍未走到尽头,越往深处走,洞壁上的壁画越是露骨。
方承天尽力控制著自己的目光不往那洞壁上瞧,却又总是忍不住,时不时总会瞥上一眼。
南依霜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早已飞满红霞,方承天每偷看一次洞壁,她也不自觉地跟著瞧上一眼。
又行了数十步,一道向上延伸阶梯出现在眼前,但地道却没有完,沿著阶梯右侧延展,漆黑一片,深不可测。
只不过接下来的地道洞壁两侧,没有壁画,洞壁也变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方承天眉头一紧,仔细观察片刻,喃喃道:“看来月老庙中的地道到这便断了,而这后面的地道,却是不久前才挖出来的。这上面又是哪儿呢?”说著,他抬头望向阶梯上方。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南依霜缓缓將手从方承天掌心抽出,往阶梯走去。
方承天猛地又抓住她的手,走到前面,笑道:“南姑娘,还是让我走前面吧。”
南依霜白了她一眼,哼道:“你莫不是占本姑娘便宜上癮了吧?”
“呃~~~”方承天顿时语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好埋著头,只顾往前面走。
牵著南依霜玉手的那种感觉,的確非常不错,但他不是为了占便宜,如今被南依霜这麽一说,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这个出口的机关很快便被方承天找到了,是一根长长的铁鏈,方承天使劲拉动,在机栝转动声中,头顶的石板“轰隆隆”的往两侧分开。
夜已深,月光如霜般洒將下来。
出口外面是一片森林,林深树茂,藤蔓盘绕,林中雾气縈绕,目不能远视,更无法分辨方向。
方承天皱眉道:“我记得阳翟城西山深林密,难道便是这裏。”
南依霜扫了四周一眼,点了点头道:“恐怕是的了。”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一片半人高的野草上,朦朧中,只见那片野草中有许多条间隙,那些间隙都是因为野草往两侧倾倒而形成的。
她指著那片野草,急道:“你快看!”
方承天隨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渐渐皱起眉头,点了点头道:“有人曾经过那裏……而且数量还不少!”
“你说……”南依霜疑道,“会不会是那些百姓?”
方承天瞧著那片野草,摇了摇头道:“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南依霜更加疑惑了,问道:“这话怎麽说?”
方承天回道:“那些唐军估计是从这裏进的城,但那些百姓却不是!”
“哦?”南依霜轻呼一声,直直地瞧著方承天。
方承天指了指地道出口,道:“若那些百姓也是从这裏离开的,那下面那条新挖的地道又作何解释?”
南依霜皱起秀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可是......”说著,她的语声突然止住,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方承天瞧著她,疑道:“怎麽了?”
南依霜瞧了瞧地道出口,缓缓道:“既然这裏可以出来,他们又为何要新挖一条地道呢?”
“不错!”方承天恍然道,“这一点的確令人费解。”
“费解麽?”南依霜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地道出口,“下去看看不就不用费解了吗?”
方承天笑了笑,点头道:“不错,看看就知道了。”
言罢,他牵起南依霜的玉手,便向地道走去。
南依霜愣了一下,低头瞧了瞧被方承天牵住的手,抬眼瞧了瞧方承天的后背,俏脸一红,玉唇一张,却又咬住,终暗叹一声,隨著他走下了地道。
新挖的通道,比旧的地道漆黑许多,也窄了將近一半。
二人走了许久,没有发现任何机关陷阱,也没有发现任何尸首。
这裏面,什麽都没有。
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孤寂!
地道中很黑,火折子的光照不到一丈,便被黑暗尽数吞噬。
地道中很冷,一股接一股的冷气自洞中袭来,竟如冬日寒风般冷凛。
但地道中却没有风。
地道裏还很静,静得能听见二人的呼吸与心跳。
地道越走越窄,最后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行。
方承天在前,南依霜在后!
地道还很长,他们走了至少一个时辰,也未走到尽头。
方承天手持火折方,万分小心地走在其中,火光荧荧,宛如鬼火跳动。
南依霜越走越心惊,忽然拉往方承天,道:“我们走了这麽久,为何还没到尽头?而且这路怎麽越走越窄......”
“的確有些怪异!”方承天点了点头,止住脚步,凝神看著黑暗,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只觉那黑暗之中,充斥著无比诡秘恐怖的死亡气息!
南依霜又道:“我们回去吧,我......我有些......”她本想说自己很害怕,但看了看方承天后,又將话吞了回去。
她不想在方承天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方承天似乎並没有认真听她说,直直地瞧著地道深处,喃喃道:“前面到底通往何处呢?”
“管它通往何处,与我们又有什麽关係呢?”南依霜咬了咬牙,又瞧了瞧通道深处,顿觉通道中的寒意似乎突然重了,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方承天忽然感觉到南依霜心手中尽是汗,不由回头瞧了瞧她,顿时一惊:“南姑娘,你这是怎麽了?”
只见南依霜面色苍白,额角上尽是汗珠。
南依霜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冷。”
冷?!冷还会出汗吗!方承天身为小神医,可不是这麽好糊弄的。
他皱著眉头,牵著南依霜的手突然一松,又猛地一抓,把住了南依霜的脉搏。
“怎麽跳得这麽快?”方承天皱了下眉,又瞧了瞧南依霜的眼睛,顿时他便明白了,问道,“你很害怕?”
南依霜瞧了他一眼,哼道:“谁说的?!我......我才没有。”她连说话都有些哆嗦了,却仍不承认。
方承天苦笑道:“好了,实在是我疏忽了,我们这就回去,走吧。”说完,他指了指南依霜身后,示意她走前面。
这通道很窄,他若想要挤到前面去带路,必定会和南依霜亲密接触。
好在这通道中並没有机关陷阱,谁走前面都没有关係。
南依霜抬头看著他,突然觉得自己堂堂一个侠女,行走江湖这麽多年,何曾怕过谁?如今竟被一条地道给嚇住了,还在他面前丟了身份,简直令她不可思议。
她对黑暗本能的恐惧,竟瞬间消失一空,就连她那苍白的脸上,也浮也出一丝红润。
方承天正觉奇怪,南依霜的声音已响了起来:“走吧!”
她却没有转身,而是直直地瞧著方承天身后。
方承天皱了下眉,疑道:“你带路呀。”
南依霜摇了摇头,指了指地道深处:“继续往裏面走,本姑娘一定要看看,那裏面到底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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