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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


小桑和淳儿满脸惊恐,望着散落一地的血泥与羽毛,至今仍旧停留在刚刚的回忆中无法抽离。


震天动地的狼啸,一批飞鸟被吓得魂飞魄散,拼了命地往外界飞去。


可它们才刚撞上这面符文光墙,便像是熔化了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方坠落。


“这是发生了什么?”


小桑紧紧地抱着淳儿,妹妹将整颗头都埋进了姐姐的肚子里,幼小的身躯在颤抖,哪里见过这一幕,吓坏了。


黄鸭脸色凝重,在符文光墙面前走了几步,随后用鸭脚在地上一笔一划的作写。


“危险。”


小桑早已习惯黄鸭的聪明,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道爆鸣的声音。


“嘎!”黄鸭惨叫,羽毛飘转间,一抹血线溅起,足有三尺高,只差一点就被封喉了,对方来势汹汹。


“是你!”


小桑脸色剧变,一颗心在瞬间坠入谷底,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郭振,太倒霉了。


黄鸭翻滚着飞出,洒落一地鲜血。


若在正常情况下,郭振自然不可能伤到它。


但问题是黄鸭前不久才被郭屠重伤,险而又险才死里逃生,如今又是被偷袭,自然处境危险。


郭振落地,手里握着那把长刀,上面的血珠连成一线滑落在地。


“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躲在这里。”


郭振眸光凶狠,扫视两女与黄鸭,胸口怒火翻滚,止不住的回想起,当初自己经历的耻辱。


他可是堂堂郭家之子,从小到大,连兄长都对他宠爱有加,何曾有人对他疾言厉色?


更别说和灵宠联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踩踏至脚下了。


这是莫大的羞辱,郭振数个夜晚都在噩梦中惊醒,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看着一次又一次尝试从地面上爬起,但却一次又一次失败的黄鸭。


郭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细密的血丝爬上眼白,带着某种极致的癫狂。


“既然所有人都得死……那就让我在死之前将你这鸭子吃了,然后再风流一回吧!”


他再度出击,握着长刀冲几人冲来。


小桑面如死灰,牢牢地抱着妹妹,转过身去,却蓦然看到屋舍的门不知何时开了。


李讲闭目盘坐在床上,宝相庄严,三颗金丹定在虚空当中,宛若熊熊燃烧的烈日,掠夺天地间的造化。


嗡!


无穷无尽的虚空中,一缕看不见的光落下。


灵神重新回归肉身的瞬间,璀璨炽盛的霞光,从李讲的肌体深处亮起。


在这短而又短的时间内,李讲隐隐约约参悟到了一些真理道韵。


那是类似于李可达本命符文一般的力量,不过更玄奥,更高深,宛若匆匆穿过云雾,窥了一眼那背后巍峨壮阔的高山。


这么点时间,李讲只能看到它很高,无法攀爬。


不过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足够了,传出去,一群老怪物都会被吓坏,压根就不会相信。


哪有这种年纪的少年能做到这一步的?


纵观历史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还藏到了这里?”


郭振对李讲的恨刻骨铭心,自然不可能认错。


他一眼就看出李讲正处于突破的关键时刻,眼珠子一转,竟然改变了方向,直冲屋舍扑去。


“杀!”


郭振怒吼,不仅要坏了李讲突破的机缘,更是要将他直接杀死。


但就在这个时候,李讲的突破终于进入了尾声。


伴随着三颗金丹重新入体,一股截然不同,宛若新生般的气息弥漫扩散。


“蕴灵境……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动了,从床上缓缓起身。


看似很慢,但实际上无一不透露出轻描淡写。


李讲一指点出,灵神之力席卷,宛若凝实的匹练,威力惊人的恐怖,轻而易举将郭振拍飞。


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能听到,一声清脆如金石裂开的声音。


砰!


郭振的头颅如西瓜般炸裂,双方之间的灵神差距太大了,被碾压,瞬间捏爆。


那些肮脏的东西,被李讲抬手间送去千米之外。


他从屋舍走出,捞起地上的黄鸭抱起。


《百病集》在虚空中凝现,药力垂落,凡是伤口上的羽毛尽皆脱落,长出新生的娇嫩羽毛。


“李哥哥!”淳儿惊喜地扑上前。


她很伶俐,看得出来李讲的伤势定然痊愈,而且状态更上一层楼,比以前强大了太多。


哪怕只是站在那里,李讲也能给人带来巨大的压迫感,精气澎湃,眸若灿星。


这是修成双极境突破后带来的不同。


同境界,唯有天之骄子才有资格与他一战,其余人等尽皆会被横扫。


“嘎嘎。”黄鸭用嘴巴拱了拱李讲的胸口,用翅膀指了指光幕的方向。


“我知道。”


李讲虽然在突破,但灵神离体,遨游虚空,早已看到白狼激发的这座大阵,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要走了。”他说。


“嘎?”李可达慌张不已,用嘴巴死死地咬着李讲的衣服,不让他离去。


那可是洞天境的妖兽!你怎么会是对手?


“放心吧,这是一场捡漏,他实力百不存一,再不动手,可就给他恢复的时间了。”李讲揉了揉可达鸭的脑袋。


这场战斗事关巨灵森林每一个人的生死,所有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他既然有了一战之力,自然也要参与其中。


李可达最终还是松开了嘴巴,被李讲塞入小桑的怀中。


“看好它,别让它动了,伤还没好。”


说完李讲就消失了,书与笔同时出现在手中,翻过山谷,朝着那庞然大物悄无声息的掠去。


两者之间相隔五千米。


这时,战场上仅存的两位人族也到了败亡的边缘。


郭屠被白虎一爪子击飞,镶嵌在一块石壁上,四肢碎裂,五脏受损,没有半点往日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凄惨至极。


梁晨艰难抵抗,口中吐出的鲜血掺杂着内脏碎块,宛若狂风暴雨里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不过白狼的状况也不好,有一只后腿被郭屠轰碎,一只眼睛被梁晨戳瞎,暴跳如雷,怒火冲天。


林暗草惊风,


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


没在石棱中!


《塞下曲·石中箭》。


李讲人还没冲到面前,就先写好一首登府战诗。


才气涌动,巨大的箭矢在虚空中成型,悄然无声,杀意暗藏。


直到飞掠出去,只差百米就射中白狼的时候,方才被它察觉。


“哪只老鼠在出手?”


白狼怒吼,一爪子摁下,但喉咙中却发出一声痛吼,有殷红的血在半空中洒落,居然一个照面就被击伤了。


看着那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许多人脸上都浮现出震惊之色,心底掀起轩然大波。


太多人见过这张脸了,只是他不应该死了吗?


怎么到现在还活着!还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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