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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些零散工，勉强挣够了去医院复查的钱，药才停了一周就感觉无比难受。
没有药的加持，我感觉我熬不过这个冬天。
“又加重了，你考虑一下还是住院吧。”
“我……我没钱住院。”
医生上下打量着我，我低着头有些心虚。
我确实没有钱可以住院。
“我给你减掉一些检查吧，你不能住院，药不能不吃。”
取到了药，我感觉筋疲力尽，现在就想回家躺着。
不知道是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还是说我本就倒霉，错过了两次公交车，眼巴巴看着最后一班离我越来越远。现在哪怕是坐地铁也没时间了。
我没钱打车过去。
现在是真的身心俱疲了。
我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涩。
真丢脸，当众哭的不成样子……
“林杭？你怎么了？”
猛然抬头，还被眼泪模糊的眼眶突然映入一个身影。
他轻轻擦拭掉我的眼泪。
原本都不想哭了，看清楚来人之后，又哽咽了。
每次都是你，顾之言……
顾之言的视线落在我腿上的的“S市精神中心检验袋”上，一瞬间我感觉他眼里闪过一次冷气，我忙不迭的站起来，将东西藏到身后。
“这个……这个是……”
我有些语无伦次。
“林杭，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有回答。
顾之言就那样看着我，仿佛要将我洞穿。
他的语气冰冷，我像是坠入了冰川地带一般浑身发冷。
他看着我，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貌似没了耐心，带命令的语气强行让我上了车。
他冷着脸不发一言，我低着头默不作声。
我不明白他在气什么，我怎么样关他什么事，我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要告诉他。
就算是死掉了，又与他何干？
我率先打破沉默：“你要带我去哪？”
他语气听不出情绪:“回家。”
“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你又没说你住哪。”
“你又没问。”
“……”
一瞬间，我仿佛能看到顾之言脸上复杂的情绪。
沉默了一会儿，他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看向我。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我有些心虚：“什么？”
而顾之言像是被我惹怒了，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我猝不及防的被拽到他身前。
“你说是什么？！我问你什么时候的事情，生了什么病要去看精神科！”
被他莫名其妙吼了一顿，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他语气有些着急:“你哭什么？”
“你有点儿凶。”
“……”
他松开我的衣领，趁我整理衣服的时候，一把拿走我放在一旁的检验单，我伸手想要抢回来，但为时已晚，他已经看到了。
“林杭，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哽咽，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说……
我平复心情，拿走他手上的检查单，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不明白他在发什么脾气，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他讨厌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徒增厌烦的事儿，我从来不爱干。
“林杭，你站着。”
顾之言下车跑过来拉住我，我吃痛的撇开他的手。
他只看见我的眼泪还在不停往下掉。
一瞬间我好像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心疼。
很快，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我手上，“我捏痛你了吗？让我看看。”说罢，他捞起我的衣袖。
“林杭……你是笨蛋吗……？”
手上新旧交叠的伤痕，每一条都如此触目惊心。
顾之言哽咽道“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我很快抽回手，冷冷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顾之言仿佛被我伤到了，眼里蓄满了泪水。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那一年，我一个人在家里，发着高烧，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他因为着急打不开门而哭了出来。
所以，他在心疼我？
“顾之言，你哭什么？”
他声音哽咽道:“我心疼你。”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你说你心疼我，是假的吧。”
顾之言有一瞬间愣住了。
我继续说:“李双儿说，你讨厌我。”
顾之言沉默着不说话。
又是这样，他总是沉默，我又无法揣测他内心的想法。
顾之言，真的讨厌我就承认啊，不讨厌的话，你解释一句，我就信你了。
他依旧沉默着不说话，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又感觉好笑。
喜欢他这件事或许真的是我错了，我现在也无心再和他纠缠，我好累，他解释与不解释，也不那么重要了。
“顾之言，就这样吧。”
就这样变成路人，互不打扰吧。
回到家里，回想起刚才的对话，有些烦躁。
好烦，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心疼我。
是骗我的吧，我在所有人眼里都那么的恶心。
可是顾之言……我都想放弃了的。
他就是这样，不拒绝不接受，不厌烦但又不喜欢。
我看不透他。
他不接受，因为他是顾家的独苗，未来的继承人，他是要结婚的，跟女人而不是男人。
不拒绝呢？又是因为什么？为什么总要把希望碾碎成星河，在我堕落的时候撒一点。
我宁愿我的世界黯淡无光，也不想你施舍般给的星点的希望。
会懂吗……顾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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