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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禹,我告诉你,你就是个软饭男!


让女人养着的软饭男。


除了这张脸,你一无所有。”


软饭男!


让女人养着的软饭男!


韩禹离开老城区,坐上出租车,跟司机要了一支烟。


自从有了孩子,他再没吸过烟。


烟雾呛得他连着咳了好几声。


可能是烟丝太差,竟然带着他的心口都撕裂一般的疼了。


大学毕业后,他本来打算留在一线城市,甚至还接到了五百强的offer。


可父亲忽然生病,他只能放弃,选择回了老家。


父亲没救过来,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母亲又得了抑郁症。


唯一的一套房子被母亲一晚上赌掉了。


往事不堪回首,他宁愿当作这些事情都没发生过。


那个时候,他觉得人生黑暗透了,光明永远都不会再照到他身上。


可他暗恋了一整个青春的女孩儿竟然主动找到他,询问他愿不愿意娶她。


柳暗花明是什么?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再苦再累的生活都不可能把他打倒。


他们很快结了婚。


婚房是赵幕兮准备的,一套八十多平的老楼。


他没钱,跟贺明箫借了一万块钱,当做彩礼给了她。


婚后他找了一份工作。


工资不高,倒也能维持家用。


只不过媳妇怀孕后,家里吵成一团乱麻,他没办法,白天黑夜地看着活不下去的母亲,和要跳楼的媳妇。


这样的日子一直坚持到媳妇生产完。


媳妇不愿意待在这样的家里,开了一家软件开发公司。


三线小城市能接什么大项目,最大的单子也不过三五万块钱。


好在公司人少,费用低,一年下来,收益还算不错。


一对龙凤胎啊,多难带。


媳妇不愿意留在家里,那就只能他照顾了。


母亲指望不上,他就成了家庭妇男。


直到两个孩子上了幼儿园,他去媳妇的公司帮忙。


工资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媳妇每个月给生活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没什么可挑的。


财务、人力、前台、招待、打杂……


他一把抓。


自家人开的公司,孩子有什么事,迟到早退倒也方便。


……


要说他工作了吗?


那肯定没闲着。


可要说他靠媳妇养着?


好像也没办法反驳。


请保姆照顾两个孩子,就算三线城市,也得七八千一个月。


人均工资三千多点的小城市,哪有那么合适的工作让他找。


……


“你给不了她幸福,我还不能努力吗?”


“韩禹,你能不能认清楚自己,这么多年,你就是个累赘,累赘!”


“幕兮她是瞎了眼睛,才会嫁给你!”


……


出租车早已停下,韩禹靠着车窗,却一直没动。


贺明箫的咆哮一直往脑袋里挤,他竟然一点都没办法反驳。


“韩禹,我求求你,放手吧,让她累了痛了有个肩膀靠一靠,不好吗?”


“你能给她什么?”


“贤夫良父?”


“照顾两个孩子?”


“你放心,只要你放手,两个孩子,我会视如亲生,保证把他们两个养育成人。”


“放手吧,让我好好照顾她,给她遮风挡雨,为她擎起这片世界。”


“你实在不甘心,我这里还有一张卡,里边有五百万,五百万,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哪怕再找一个,找一个年轻貌美的,你的生活肯定比现在轻松。”


……


韩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出租车上下来的。


头重脚轻,他使劲抹了把有些麻木的脸。


已过而立之年,妻子漂亮,两个孩子可爱听话,一家四口本应该幸福快乐的日子,他却过得一团糟。


上没变成母亲满意的儿子。


下没成为让儿女骄傲的父亲。


更不是能为妻子遮风挡雨的丈夫。


距离家门越来越近,韩禹仰头看向自家楼层。


注意到房间里亮了灯,心口一梗,顾不上难过,甩开大步往楼里冲去。


两个孩子都睡了,他走时特意关了灯。


大半夜的怎么会忽然亮灯?


两个孩子醒了?


如果是一起醒的,有加一稳着,两个孩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就怕只有加泽一个人醒了。


两年前,他寒风里跑出去,还是白天。


这大半夜的……


韩禹一口气冲到15楼,手一直在抖,他掏了两次才把钥匙掏出来。


打开门后,先检查门口的卧室,儿子还在。


又检查里边的卧室,女儿也在。


韩禹松了口气。


转身去找开灯的始作俑者,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你回来了?”韩禹大脑有些迟钝,干巴巴地问道。


赵幕兮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注意到他气色不对,不用想也知道原因,“害怕两个孩子被人偷走?”


韩禹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面对媳妇,从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媳妇,“刚走的时候关了灯,没想到你会回来。”


赵幕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不是你给我发信息,说你做了好吃的?”


好吃的确实做了,不过已经被两只野狗吃了。


“明天吧,明天晚上我再做一次,你早点回来。”


赵幕兮点了点头:“好。”


等韩禹坐下,她忽然翻身坐到了男人腿上。


两手捧着韩禹的脸,用力搓了搓,“还跟我生气呢?”


赵幕兮指的是半年前两人发生的一次争吵,险些冲动之下领了离婚证。


韩禹否认道:“怎么会。”


赵幕兮看向玄关处的鲜花,“你买的?”


韩禹摇了摇头:“路上捡的。”


赵幕兮又问:“刚才干什么去了?”


韩禹不想提贺明箫的事,只道:“烟瘾犯了,出去抽了一会儿烟,遇到熟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韩禹明显在撒谎,赵幕兮也没有深究的想法。


注意到男人薄唇,仿佛有什么特殊魔力一般,她主动凑了过去。


却被男人躲过了。


“怎么了?”两个人有大半年没在一起了。


赵幕兮表达的很明显,她今天就是回来补充营养的。


韩禹没心情,握着她的肩膀,把人挪到了沙发上,一边起身,一边回她:“戒了。”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


赵幕兮看中的只是他这副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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