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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受了点轻伤,反正都要养著,不如好好养养,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tw[]”
沧海端起其中一碗羹汤大口灌了进去,喝完之后才发现九音一直盯著自己看,他薄唇轻扬,看著她笑道:“怎麽?没见过长这麽好看的男人吗?”
“有倾城他们在我身边,你还觉得自己比他们好看吗?”九音暗中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捧起自己的羹汤小口喝著。
沧海也不多说,把空碗搁下之后便又捧起第二碗羹汤大口灌了进去。
他每次用膳总是要喝上五大碗以药材和野味熬成的汤水,每一种都是大补的。
“哪怕受了伤也没必要补成这样,当心虚不受补。”她侧头瞟了那几碗汤一眼,忍不住道:“若是受了伤,只要多歇息,汤水可以適当喝一点,但喝多了对身体不一定有好处。”
“你关心我?”他浅浅一笑,又捧起哪外一碗汤往口中灌去。
九音不说话了,每次与他多说几句他就会问她是不是关心她,明知道两人从前关係非浅,甚至还是成过亲的,可现在她是瑾王妃,就不该与男子有任何这方面的纠缠。
一顿晚膳在沉默中进行著,膳后沧海又出了门,每日到了入夜时分他总是要出门一趟,大概一炷多香之后又会回来。
果不出意料,一炷香之后沧海又回到石室,依然和过去每一日那般端著一个炉子进来,裏头焚著檀香。
九音揉了揉鼻子,抬头看著他把檀香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讶异道:“你喜欢这样的味道吗?”
那味道太浓,熏得她快要睁不开眼来了,可他每次回来总会带这种熏香,说是可以让人凝神静气,对人无害。
既然他喜欢九音也不多说,只是还觉得有那麽一点適应不来。
“很快便会过去,顶多烧半个时辰。”沧海把檀香搁下,回头看著她笑道:“他们马上送浴汤过来,我到外头沐浴更衣,等我回来。”
“问问他我们能不能到外头去走走。”她坐在石床`上摇晃著脚丫子,有几分无聊:“反正我的伤也没好,你又中了他的蛊,咱们也走不远,可以出去看看月光吗?我在这裏已经呆了四五日了。”
沧海有几分迟疑,片刻之后他点头笑道:“好,你先沐浴更衣,我去问问他。”
九音总算有那麽点期待,如今对她来说可以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她是真的受了伤了,虽说皮鞭抽在身上伤的是皮肉,可是打得这麽狠,连五脏六腑也都被震伤了。
这种时候要逃命,除非身边有高手守护著,可像沧海那样体`內还中了蛊,想带她走是不可能的。
如今出去走走对流云来说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只是那流云阴气太重也太邪魅,她不知道沧海是不是能说服他。
带著这个疑问,在红泪和琉颐把浴汤送来之后,她迅速將自己收拾好,换上棉衣坐在床`上等待著,这一等,竟是大半个时辰的功夫。
夜已深了,就在九音有点耐不住想要困倒过去的时候,沧海才总算迈著沉重的步伐进了门。
见他回来,九音本还想问他是不是可以出去,可却在他进门之后忽然发现他这张脸似乎比起过去那几日还要苍白,简直没有半点血色了。
她跳了下去想要过去瞧瞧他,可沧海却退了两步远离著,笑道:“他答应了,我们等会就出去。”
“不能现在就出去吗?”这个消息让九音兴奋得很,但既然都答应了为何还要等一会?天色不早了,她只是想小逛一圈而已,逛完了就回来。
沧海唇角噙著温和的笑意,来到案几旁,又拿来一块新的檀香点燃,之后他在椅子上坐下,让檀香熏在自己身上。
“我刚才在外头站了会有点累了,歇息一会,很快带你出去。”他半闭星眸,轻声道。
九音不疑有他,回到床边坐下,看著他把檀香抱在怀裏,她皱眉道:“你真这麽喜欢这个味道吗?”
还非得在自己身上全熏成这个味才满意,这沧海怪癖还真的多。
想想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装出那副与人斤斤计较的模样,一想就觉得可笑。
“当初为什麽要那样对我?”她忽然道。
沧海挑了挑眉,看著她一丝讶异:“怎麽对你?”
“你明知道我被风辰夜欺负了,也明知道我伤心得要死,为什麽还故意要与我爭执?”
沧海眸光柔了下来,浅浅一笑,这笑,当真是好看得很。
九音慌忙別过脸不敢再看。
她自认自己什麽都好,可有一点是特不好的,就是花痴,一看到美男魂都丟了。
靠在床头上,她又斜斜看了他一眼,问道:“究竟当初为什麽要故意那样?”
“不是想让你分散一点注意力吗?我这个人有点笨,不知道如何去哄姑娘家。”
九音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说话,原来竟是这麽个原因,亏她当初还认定他是个小气的男人。
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越来越发现沧海的肚量比她想象的要大太多,他对自己是无任包容的,如果当初他不是设计让倾城强迫了她,或许她对沧海会是百分之百的喜欢。
“你不应该让倾城那样对我。”她看著不知名的角落,幽幽叹息著。
两人本来好好的情义,正因为他这一出被彻底打碎了。
不管她要不要摊开来说,她到现在还不能完全做到信任他,这是事实。
沧海一直盯著她,那完美的侧脸看得他心裏一阵荡然,再加上檀香的味道確实浓了些,竟熏得他脑袋瓜微微有几分晕乎了起来,就连意识也有几分涣散。
他甩了甩头,揉著额角,看著檀香无奈道:“倾城在这方面其实是个很笨的男人,他或许已经喜欢了,但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欢,我不过是用这个机会让他看清自己的心。”
“我已经嫁给慕瑾了,你让他看清自己的心对事情有什麽好处?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益……”
“对你来说只会百利而无一害。”他放下檀香,深吸了一口气,才站了起来垂眸看著她,笑道:“过去的事情都不要再想了,可好?像倾城这种男人中的极品,你错过了他也是可惜,说不准將来会后悔的。”
他薄唇微扬,不理会她顿时蹙起的眉心,以及眼底的怨念,笑道:“现在陪你出去走走,要是错过今夜,下次那家伙不知道什麽时候才允许我们出门。”
“好。”九音从床上跳了下来,向他走去。
“穿得那麽单薄,冷不冷?”沧海的目光在房內扫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他们给她准备外袍之类的厚衣裳,大概也是没想到她还会有机会出去。
九音咬著唇摇头:“在这裏是不冷的,出去之后冷不冷谁知道?出去再说吧,我在这裏快闷疯掉了。”
出去之后,九音整个人都变得愉悦起来,走在花间人便如同雀儿那般,哪怕没有欢呼,脸上的笑意却还是藏也藏不住。
真的被囚了几日囚得快要疯掉了,如今好不容易出来,那些烦恼的事情便被扔在一边了。
走了那麽一转,她已经发现这裏裏外外那阴沉沉的气息无论如何也挥不去,全都是他们的人在守著,当中还不知道有没有攻击力极强的血奴,就目前来说,一个伤重未愈,一个身中蛊毒,他们是走不出去的。
“不要跑,內伤未好,跑了身子会痛。”沧海追在她身后,適时提醒道。
九音住了步回眸看著他,眼珠子一转,忽然走到他身边抱上他的腰。
这亲密的举动让沧海一张俊顏微微红了红,但他知道这女人如此主动和他亲近定然是有原因的,自己不是她的良人,她绝不会无缘无故这般。
果然,九音在抱上他之后便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她没有说话,可想的事情沧海可以感受得清清楚楚。
“我们什麽时候才有机会逃出去?”她在心裏询问著。
这裏看起来是个山腰,虽然看起来地势平缓,也虽然他们走不出这片花丛,但不难猜出是在半山腰裏。
“这是城外哪个方向?”
“城北。”沧海回抱著她,以同样的方式回应著。
九音睁开半闭的云眸望了天际一眼,城北,他们经常过来,但却没有见过这麽大的高山。
“是城北以外数十裏远的山脉。”沧海伸出大掌把她小小的头颅摁在自己胸膛上,依然与她心灵交匯著:“先別想著出去,把身子养好了再说,我已经给倾城留了信,他会去通知你那几个男人的。”
九音点了点头,只要不让他们像无头苍蝇那样到处乱闯便好,但既然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裏来,只能说明沧海留给战倾城的信息也是不多。
“当初不知道你是否真在这裏,而且走得太急,只告诉倾城我找到你了,但暂时无法带你回去,其他什麽都没说。”他在心中又默念道。
走得太急……几个字,让九音忽然又心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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