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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叶荣也就是信了闻应礼的邪,校庆舞会他们本可以不参加,但他的老板却表示来都来了,再青春一遍。
如果他白天没有说那句鬼话,叶荣还能表示理解,但是很明显天才的脑袋都奇奇怪怪。
当他看见闻应礼和台下那只黑天鹅抱在一起跳舞时,他只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
叶荣坐在一旁死死地盯着两人,绚丽的镭射灯光将他掩藏得很好。果酒不烈却很甘甜,他一杯又一杯地下肚,身旁不停地有来搭讪的年轻人,男女都有。
“嗨,这位成熟的男士,你要不要和我喝一杯”,说话的是一个卷毛小白脸,他的穿着带着点90年代嬉皮士的味道,小小的年纪故作深沉逗得叶荣有些发笑,“我敢肯定,你会和我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抱歉,我更喜欢女孩。”叶荣委婉拒绝了男孩儿的好意,他的视线却一刻都离不开自己的老板,他祈祷再别出什么乱子。
那男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语气有些酸:“看来你更更喜欢东方人种,不过宋聿星在我们学院人气很高,虽然我并不明白为什么男女都吃他那一款,不过我想你是没戏了。”
叶荣哭笑不得,不得已他还是解释了一番,卷毛男孩的心灵得到了抚慰,他认为性取向是无法改变的,他并没有输,离别时卷毛丢下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并抛出一记飞吻:“请记得再联络我。”
“你会遇到下一个舞伴。”叶荣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纸片,喃喃自语,随后便将其揣进了口袋。
糟糕的是,当他再回过头时,却不见了闻应礼的踪影,他有些抓狂,赶紧拨了两个电话过去,却没有人接听。
昏暗的场地内一直循环着使人热血喷张的音乐,舞池中到处是曼妙的年轻躯体,叶荣跨进舞池从一对又一对的男男女女中穿过,却没见到想找的人。
他心想,真是见鬼,Vincent居然玩这么疯,他忘了要赶第二天五点的飞机吗?
不过算了,当老板的都是资本家,他一个高级打工仔有什么可担心的,回酒店后叶荣呼呼睡到第二天,当早他被电话轰炸醒,闻应礼非常冷静地让他去买了两套衣服并且需要在半小时之内赶到某高级酒店。
如果这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叶荣就是白活了这么多年,时间紧凑他只能随便去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商场,随后就马不停蹄地往目的地赶去,一路上他都在嘀咕,闻应礼真是发神经,何苦再开一间房呢?
直到他亲眼见到,饶是叶荣家中本身便有点小钱,但也很少这么奢侈,他推门进去后便看见半裸着上半身的闻应礼坐在真皮沙发上,当然他的下半身也只剩一条浴巾,叶荣捂着眼睛:“我的天,这得上万吧!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员工这么好,每回都是经济适用型酒店,我要嫉妒了说真的!”
“你也配?”闻应礼接过他手中的购物袋,忙将人往外赶,“东西放着,赶紧滚!”
叶荣被推搡着,余光却瞄见同样围着条浴巾从阳台上走来的宋聿星,那天伦敦罕见地出了太阳,阳光洒在他苍白光滑的肩膀上,一瞬间让人想到不见天日的吸血鬼,高贵又漠视一切。
他有预感,某个人要栽了。
*
汽车缓缓停在一栋公寓楼下,宋聿星有些诧异,他以为像闻应礼那样事业有成的人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应该很高,想不到倒是很接地气。
“让你失望了?”闻应礼很绅士的替宋聿星打开车门,他的眼睛好像能有看透一切。
“我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宋聿星从车中出来,司机很快便拉着叶荣一道离开,他跟着前方的人向里走去,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还不错,空气很好。
闻应礼在指纹锁上不知道捣鼓着什么,直到宋聿星等地有些不耐烦:“这是你家吗,半天都打不开门?”
“把手伸过来。”
宋聿星的手被那人抓在手中,很快他的指纹被录入,闻应礼却突然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淡淡道:“去吧,好好休息,三天后我再来接你。”
“你不住在这里?”
“你很想我在这里?”
“啪”的一声,门被用力关上,闻应礼看着离鼻尖之有两公分的大门,突然笑了一声。……宋聿星在猫眼里看到这人莫名其妙地笑了,更觉得这个老男人三年不见绝对是更疯了。
公寓不算大,但布置的还算温馨,连冰箱里都装满了食物,看日期都很新鲜,宋聿星觉得有些奇怪,一夜情的交情值得那人做成这样?
当他看到托运的行李一件不落地摆在卧室时,宋聿星下意识地看向四周,他合理怀疑闻应礼是不是在公寓里安装了摄像头。
连天的劳顿让他大脑无法清晰地思考那么多,匆匆洗了个澡之后,宋聿星睡了很久,好像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管它什么摄像头,爱看就看去,还能少二两肉?
在这期间,叶荣联系上了宋聿星,科创园区那边麻烦很大,债责方一再压迫,他将财产拍卖会的流程和注意事项和宋聿星详细解释了一下。
三天的时间很快,宋聿星一大早就被接二连三的电话吵醒,他迷迷糊糊按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五分钟,我在楼下等你。”
六点半。
宋聿星对着已挂断的电话忍不住骂了一句:“Fuck
off,谁他妈的这么快能倒过来时差!”
当宋聿星赶到楼下时,闻应礼却不睁眼看人,他看着手表上的指针,一字一句道:“十分钟,你迟到了。”
“我已经很快了,你不能忽略掉乘电梯的时间。”宋聿星还有些喘,他平时不爱运动,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这并不会死。
闻应礼替他将未翻好的领口整理好,继而拉开车门:“是我考虑不周,很抱歉。”
这么好说话?
宋聿星将信将疑地坐上车,方才那人突然的亲昵动作下了他一跳,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心脏停滞了一秒,当他反应过来后却发现那简直没出息到了极点,只好干咳一声将此事接过去。
行驶轨迹越来越奇怪,宋聿星突然问:“我们去哪里?”
“财产拍卖会”,闻应礼在手机上刷着金融商业新闻,头也不抬,“你不知道吗?看你穿得这么正式,我还以为你早做好了准备。”
“衣着得体是中华传统礼仪,闻总不会连接人待物之礼都不懂吧”,宋聿星说话毫不客气,他不知道为这么自己总是想呛这人一口,似乎看到他吃瘪会很有成就感,“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你在国外长大。”
“但是,你确定这个方向有拍卖会场吗?虽然我离国三年,单论时间的话,我比你更熟悉这里。”
“你说得对,待人接物方面我需要向你请教。至于这个方向,这是作为你早起的奖励。”
“…….”很妙,这不知道是虚心还是讽刺的话成功堵住了宋聿星。
本以为闻应礼是开玩笑,他真带着人在某著名茶楼停了下来,司机开门后,宋聿星跟着那人往里走,似乎是提前预约过,穿着雪白制服的服务生引着人往里走,来到一间很雅致的包厢。
恒温桌面上的餐食温热,晶莹剔透的虾饺透过薄薄的外皮清晰可见鲜嫩的虾肉,点缀着鱼籽的蟹黄汤包呼之欲出…….
没人懂在美食荒漠地界回来后的人,看到这样一桌菜色会有多么饥饿,饶是宋聿星家教极严,也没能一下子收回目光。
闻应礼率先坐了下来,非常绅士地替他清洗餐具:“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还算可以。”
宋聿星回过神来,特许选了个离闻应礼较远的位置。
旋转台缓慢移动,被清洗好的餐具转到了宋聿星面前,他保持着以往的习惯,慢条斯理地取过餐具。
闻应礼很有时间观念,他看了眼手表:“拍卖会九点开始,从这里去会场大约四十分钟,现在是七点二十,你将有一个小时享用你的早餐。”
“其实我不去也没关系吧?”
“可是,作为宋家人你必须在场。”
“我选择不了,不是吗?”宋聿星低垂着头,发丝遮住他半张脸,使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清晨有些湿冷,洁白的窗帘随着晨风飘动,淡淡的宛如女人的裙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人选择,他想到了十岁那年母亲的离开,那天她穿着纯白的裙子。
“你确实选择不了,每个人生来就为自己定下了一条路。”闻应礼起身拉起了窗户,不知在对谁说话。
赶到拍卖会场时,时间刚刚好。
负责登记名单的年轻人立刻迎接上来:“闻先生,您终于来了,一切都按照您的嘱咐顺利进行。”
闻应礼轻轻点头,随后那年轻人递上了一只牌子,作出请人往里走的手势。
宋聿星很少来这样的场合,在以前这种地方一般都是由父亲带着大哥来参加,再不济大哥一个人也可以,和自己实在没关系。
“这是本市最大的拍卖会场所”,闻应礼走在他身侧,浅灰色的笔挺西装很衬他,尤其是那只领带夹和金丝暗红色的领带很配,简约中带着一丝正式,“你到时候跟着我坐在前排,不要乱跑。”
宋聿星瞪了他一眼,甩开那人走得极快:“别用这种语气,不要把我当作不懂事的孩子!”
宋聿星当然没有听见身后那人的叹息,闻应礼默默跟上,心道也只有他自己能形容得这么准确,但是不懂事也不是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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