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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眠就站在女秘书身后,久久不开口。
老狐狸以为她是羞愧难当,正要开口让她更羞愧,却听一道熟悉而清冷的女声响起。
陈眠冷笑道:“堂叔们要是能和我一样是非不分涉世未深,家住候选人也能有你们一份啊。”
话裏话外都在提醒,陈家家主候选人的身份有多吸不一样。
一群老狐狸面色变得古怪,最后还是一开始说话的老人开口:“你说得对,能当上陈家家主,自然是你有异於常人的本事。”
他话音一转,怨恨道:“但你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应该包庇罪犯,躺在病床上的可是你亲妹妹,那男人可和你没半点关係。”
开了个头,其他话也就好说多了。
“眠丫头看人可得睁大眼睛来啊,千万別被皮相给勾得神魂顛倒。”
“你父母教你的东西裏难道就没有看人?”
你一言我一语的,像是在七嘴八舌说绕口令。
陈眠抿唇一笑,她的相貌有些大气,大眼挺鼻,生而灿烂的眸眯起,脑袋转了半圈,將此刻说话的人都用眼神记了下来。
一群黄土埋到脖子下的老家伙,还妄图指手画脚就能拿到好处,怕不是黄土吸太多,脑子坏了。
“堂叔们说得很对,因为这事我有和他交涉过,他说可以承担我妹妹的一切医疗费用,並且表示很抱歉。”
“嘴上说说的话,你也能这麽相信?”
“你妹妹要知道你这样息事寧人,她醒过来会怎麽看你?”
“她现在不是还没醒来吗?以后的事以后烦。”陈眠说得理直气壮,“她醒过来也会有见谅他姐夫的。”
陈眠的笑僵了僵,不管她怎麽看自己,反正自己是看她不顺眼的。
小时候接受的教育是爭抢就能得到想要的,但陈眠从来都抢不过父母亲对陈果的喜爱。
他们把所有柔情都留给陈果,仿佛一个身体裏居住了两个小女儿,而面对陈果,只有冷冰冰的各种数据和责骂。
说她不够好。
说她不努力。
太多责怪的话,一度使她披著骄傲的皮,实则自卑到骨子裏。
先开口的老狐狸叫囂道:“还叫什麽姐夫!你们干脆取消婚约!”
“他现在是为了狐狸精推你妹,那下一次说不准就轮到你了,医药费赔偿太磕磣了,必须要他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百分之五的股份?他们倒是会想。
女秘书站在前面挡老狐狸杀死人的目光挡得心累,要不是老板在身后顶著,她早就腿软躺在地上不想起来了。
“堂叔们,不管赔偿什麽,那都是我们两口子的事,就不劳烦各位了,你们为了看望我妹妹,大老远跑过来也辛苦了,待会午饭我请大家去食客来。”
“小眠別生气,堂叔们说的话也许不太好听,但还不是为你好!要是別人,你看堂叔们会不会搭理!”
“虽然你们两差点结婚,但在法律上你们不还是陌生人吗?也没有拿到证。”
“有些事情越早解决越好,不如就听堂叔们一句劝,你们年轻人就是不会理财,等拿到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堂叔们帮你好好打理。”
陈眠都快气笑了,这群人无耻的嘴脸刷新了她的三观。
也是服气,她这都特麽摊上的什麽极品亲戚。
“堂叔……”
陈眠垂下眼眸,大步转身。
老狐狸还以为她是被说动,要去找那臭崽子麻烦,结果人在门口拿了扫把又折返回来。
第二天的头条上赫然有个招人烦的標题。
——“富家女疯狂拿扫把赶人,竟然是为了这种事!”
点进去还有视频,只断章取义地截了一小段陈眠拿扫把赶人的过程。
特殊玻璃材质围绕的办公室宽阔得没有一丝人情味,门被敲开,女秘书踩著高跟鞋过来,噔噠声让享受安静的陈眠皱了眉。
女秘书看起来有些为难:“有人请了很多水军,只为把这帖子推上去,现在公司股票跌得有些厉害,还有人在恶意购买低价股票。”
“公关部呢?”
“他们已经整理好了一份通稿,技术人员也正在尽力修复被破坏的监控录像,不用多长时间便能彻底还您一个公道。”
陈眠长指在办公桌上点了两下,眼底沉寂的顏色有些漠然,她轻笑了笑,“他那边怎麽说?”
秘书头都不敢抬,声音也不再如刚刚有中气,她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说法。”
她早就觉得老板的未婚夫对老板没多少感情,不然怎麽会出这麽大的事还不闻不问,让她自己跑出来顶罪?
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沉著冷静的老板在面对那男人时却不由自主变得像个小女人,想撒娇又怕烦到他。
陈眠想了一会后挥手:“没事了,下去。”
秘书欲言又止,想提醒她现在股票跌停,每天笑嗬嗬支持她所有决定,只等拿钱的董事们有些沉不住气,想要召开董事会批判她了。
但老板现在这样子,怕是没法安心开会。
椅子往后一旋,看不清人的脸和身体,只有半个后脑勺越过了椅背,墨色的短发秀气得不符合她的性格。
“老板注意休息。”
“嗯,下去。”
办公室的门被轻关,转著签字笔的女人垂眸看了眼手机,她给秋白打电话,他却不接,现在是拨打的第三次。
事不过三,她抿唇笑了起来。
她绝对不会放手的。
医院。
陈家施压得厉害,秋白暂时被各大叔伯姐妹兄弟赶出公司放了个长假,他本就没多少经营公司的理念,也乐得清闲。
只是有些人大概会很久看不见了。
费劲咀嚼苹果的妇人嗤笑道:“又在想那女人?”
“嗯。”
承认得倒是欢快。
他本就还在削苹果,闻言削得更加快活。
“她挺好的,虽然脑子不太灵光,长得也不是很好看,但我是真的挺喜欢她的,母亲您接触过她,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如果我们在一起,你会祝福吗?”
妇人拿起毛巾,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勾著唇角冷漠道:“不会。”
“太伤感情了啊您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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