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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慕薇薇躺在休息室的床铺上,床垫柔软的让人想就此长眠不醒,像睡美人一般,逃离事世变迁,远离欠债不还的头衔。
睡得不安稳,再醒来时发现,手还被人牵著。
她正要转身,一道沉默的叹息在头顶响起,察觉到时机不对,慕薇薇索性闭眼假寐。
唇瓣忽然被柔软的物体碰触到,还有些湿润。
“对不起。”磁性的嗓音依旧泛著冷漠,可內容却让慕薇薇大惊失色。
独裁的沙文猪,自认天下无敌,谁错砍谁,自己就是规则的霍司雨居然趁著她睡著了说对不起!
“嘭——”
慕薇薇甚至还没深层思考到这男人道歉的理由,就感觉到身下传来猛烈的震动,不,不单单只是身下,四面八方的震意將她嚇得睁开眼,温热而使人安心的怀抱中。往死裏箍紧的手臂让她腰疼,震击涌来,晕头转向后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最后听到的却是漫天呼救声。出事了,只在新闻上听见过的飞机失事她也体验了一把。
有钱有时候似乎也不是什麽太好的事。
猛浪拍打暗礁,咸得呛人的海水涌入口鼻,疯狂挤压著氧气的摄入。
难受,浑身上下都难受。
凭借著本能,慕薇薇撑起上半身,冰冷的液体犹如榨出的般倾泻而下。
她睁开眼,被眼前的一切嚇住。
这是哪?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蓝波海洋,她躺在浅水滩,身下是细软的沙,丝毫没有人工雕琢。
不是飞机出事了吗?她怎麽还没领便当?
慕薇薇疲累地站起身,踩到了被自己坐在屁股下的降落伞,她眸色一震,打量自己所降落的地方。
四面环水的岛屿,一看就很危险的茂密丛林,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的天,灼热的阳光晒在黏湿的裙子上。
就算不看,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狈。
她记得自己晕倒之前是被霍司雨抱著的,他那时候是在给她绑降落伞?那他现在在哪?
找到霍司雨就好了,找到他就一定能回去。
凭借著这信念,慕薇薇前所未有的冲劲涌入四肢百骸,细沙上没有脚印,通往那高灌木的密林中的路她不敢走。鬼知道裏面藏著什麽危险。
又饿又累地绕著沙滩边转了半圈后,慕薇薇体力不支地摔进细沙中,饥饿与疲惫感麻木了她的疼痛感知,灼热的阳光烧灼著皮肤。
经历空难没死,要是被活生生饿死,那也太悲催了。
人之將死,过去的一切便像走马观花一般全数浮现於脑海之中。父母的厌恶,外公外婆的怜爱,在初学时认识的朋友,陈鸣的欺骗,还有霍司雨的那句道歉。
神识快被灼日剥夺,一道细微的呻吟清晰入耳。
慕薇薇猛地睁开眸,还有活著的人!
屏息凝神后终於感觉出那声音的来源处,慕薇薇咬紧牙关跑起来,生怕慢一步,那人就会消失不见。
浪潮依旧拍打著岸,礁石后靠著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他额上还有撞伤的口子,皮肉外翻,看起来有几分恐怖。
可那熟悉的阴白脸庞,尽管唉紧闭著双眸,也绝对错不了,那就是霍司雨!
或许是同伴的存在让慕薇薇有了动力,求生欲让她大脑快速运转。
在密林入口处捡了些枯柴,再从霍司雨身上摸出了锋利的匕首,在一人合臂才能抱拢的树上划了一下,瞬间露出裏层原始顏色,削铁如泥莫过於此。
慕薇薇咽了口口水,她之前应该没有得罪过他的地方吧。
趁著日头正烈,她將霍司雨扒了个干净,只剩一条底裤。
等她拿著用霍司雨匕首削好的尖枝插好鱼回来时,男人已经醒了。
男人安静地半坐起身,似乎是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听到脚步抬眸,印入眼帘的是慕薇薇要哭不哭的表情,她用力抓紧了手上东西,抿紧唇瓣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讲。
可最后,她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问了句废话:“醒了啊?”
“嗯。”霍司雨安静地打量她。
“我没法钻木取火,我在附近找了不少干柴火,只能麻烦你取火了。虽然能弄到鱼,可我们没有佐料,吃起来一定是不好吃的,你將就一下吧。”女人垂著眸,从礁石后掏出个掏空了內层的植物根,“这裏的水很咸,越喝越渴,但也没有储水器,所以我动手做了一个。”
霍司雨不说话,一直盯著她看。
慕薇薇忍著干渴一直说道:“哦,对了,我借用了你的匕首。你衣服是我扒的,但我也是为了不让你著凉发烧,你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她说得脸红耳赤,男人的眼神却依旧灼热。
哑巴了啊!知不知道他一句话都不回,让她有多尷尬!
慕薇薇抿了抿唇,索性一咬牙不再搭理。
尖锐匕首往树枝上划时,手腕一紧,不知被按到哪裏,手上失力,那锋利匕首直插在翻白眼半死不活的鱼上。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麽这裏只会有我们两个,但我想说,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一点,扒完我衣服,还不问自取我的匕首,过分了吧?”男人清冷而雅致的嗓音响起,如同冰水,浇熄了她所有的希望。
慕薇薇不敢置信地抬眸,男人背著光,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她颤抖著唇,“霍司雨你疯了吧?这种时候还装什麽失忆,我特麽要被你气死了!”
然而,事实是,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霍司雨可能是因为护著她过力,脑袋遭受了重击导致失忆,没有经过专业诊疗,也不知道这该死的失忆得持续到什麽时候。
忽然而来的翻天覆地,脖子被男人掐住,而他另一只手抽回了匕首,锋利的尖锐正对著她的脸,鱼腥味的血滴在脸上,因氧气缺失没法大呼小叫。
慕薇薇气哭了,她要知道这疯子会失忆,找到他的时候就该给他来个十几刀解气。
“再哭我就划花你的脸,说,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怎麽会和我出现在这裏,不说实话,我就让你永远留在这裏。”霍司雨拧起眉,心底涌起莫名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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