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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伤势似乎有些严重,慕薇薇牵著气球和霍司雨转了一圈回到原位时,胖子正被扶坐上一辆私家车。
红鼻子的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抽咽著跟隨在他身边,对程婕忆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防备和敌意。
程婕忆看见远远而来的两人,像是遇见救星,哭笑不得道:“你们和我一起去医院吧,小姑娘怕我跟著,忍不住在车上又揍人。”
噗。
慕薇薇肩膀怂动,小姑娘抬眼求助看过来,她立马收住笑意,点头道:“好。”顺道曲肘撞了下身旁的霍司雨。
男人未有言语,主动跟隨上车。
胖子面如菜色地躺在后排,太丟人了。
被喜欢的女人打成这熊样就算了,还被强制围观了一把颓態。
医院,外科。
刺激的消毒水味笼罩於干净长廊,仔细嗅,还能察觉到腥味掺杂於其中。
胖子伤了手,骨折错位。
医生絮絮叨叨好一会,然后趁胖子一不留神,哢嚓一下接好骨头。
速度快如闪电,过后还笑著说:“趁你不注意下接骨,没什麽心理暗示,就没那麽疼,是不是感觉很轻松?”
“是啊……”胖子艰难吐字,疼得他想叫娘。
慕薇薇这个老实人接话道:“看他样子不像是不疼啊。”
那老医生眉眼一挑,极为婉转道:“办公室好像有点挤了。”
慕薇薇沉默无声退下,办公室外的长椅上坐著个正拚魔方的小孩,憋著嘴,按照脑子裏记住的公式,轻松地拚好三面。
“你一直在看我。”他忽然抬头,魔方被抓在手心朝下放。
小孩有一双黑亮的大眼,五官稚嫩却出眾,说话有些不符合他这年纪的老成。
慕薇薇僵了片刻:“你很厉害。”
“谢谢。”
霍司雨抽完烟回来,看见慕薇薇正和个小孩坐在长椅上研究玩魔方。
她脑子不只是看起来不好使,居然被个小孩数落。
“叔叔。”小孩忽然站起来,冲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男人叫道。
嘿,她待这这麽久都没见他除了指导魔方外吭过声,怎麽霍司雨来了就礼貌叫人?
却见霍司雨半点架子没有地半蹲下身,问道:“你爸妈呢?”
慕薇薇顿时了然,原来是认识的。
“不知道。”小孩慌张地埋下脑袋,耳朵尖因撒谎而泛红。
烦人的小孩。
霍司雨起身,“看好他。”
小孩坐在椅子上,小脸蛋绷紧。
问了医院护士,才知道小孩已经在医院逗留多天,靠著病人的救济过活,怪不得一张脸苍白如雪。
小孩被揭穿,慌乱也不见,麻木地站在一边,等待著霍司雨的抉择。
霍司雨沉默了一会,那双黑如点墨的眸不带感情色彩地盯著他,“你要继续待在这裏,还是和我回去?”
饶是慕薇薇被他这样的眼神看著也会后怕,更何况是个孩子。
“我想待……”小孩面划紧张之色,扭过脑袋,咬牙想选择前者。
“想清楚再回答。”霍司雨对他说话一直和气,可那態度不言而喻。
小孩躲在慕薇薇身后,转了口风,“我要去叔叔家。”
完全就是威逼啊!
可能是因为有点感同身受,慕薇薇对待小孩尤其地热情。
等胖子也灰败著脸和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离开后,程婕忆才心累地跟上他们一起回去,对於多出来的小孩她也只是扫了两眼没多问。
反正慕薇薇也生不出这麽大个孩子,只要不是霍司雨的,她就无所谓。
“你喜欢吃什麽呢?酸奶喝不喝?面包吃不吃?还有……”慕薇薇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和小孩打好阶级关係。
小孩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粉白的唇抿著,他摇头,局促地抓著魔方坐在客厅沙发上。
油盐不进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又有些心酸。
程婕忆同霍司雨都上了楼。
书房。
穹顶是特殊的透明玻璃制成,厚重而具有历史沉淀的书架在宽阔书房裏落拥而立,像是一座小型图书馆。
英俊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本整洁的桌面因文件乱放而显得凌乱,可他总能从中找出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把孩子给带回来,看都不看一眼?”
“程家人没告诉你要学会敲门?”
程婕忆无奈地耸肩:“我敲了,是你没听见,谁让你把个书房弄这麽大,让人想听墙角都难。”
男人不想搭理她,淡漠的眸复而扫向桌面上的文件。
“你不觉得慕薇薇这几天很奇怪?”程婕忆总知道他对什麽话题感兴趣,男人掀眸,似笑非笑道,“你想表达什麽?”
凉薄的眸夹杂著寒冬的雪,春风吹不化,暖阳融不下。冻得人心口生寒。
程婕忆知道自己输得很彻底,苦笑著道:“老爷子让你多注意点她,別掉以轻心。”
老爷子让她待在这裏,一是要想培养感情,二是让她充当自己的眼睛,监视霍司雨和慕薇薇。
显然,她最近匯报的消息,让老爷子心底很不爽。
霍司雨笑容讥讽:“不是还有你替我看著?”
“我只是在替老爷子做事。”
“你为什麽要做他的狗腿子?我给你双倍价钱,你从这裏搬出去,可行?”霍司雨思索一下,忽而认真看向她。
仿佛,在他的眼裏,她所作所为都只是因为钱。
嗬,她作为程家千金,还会缺钱?
程婕忆心口钝痛,心像被撬开一个口子,呼啸的寒风疯狂涌入,隨著四肢百骸刺入骨髓深处。
“霍司雨,你言重了,我来这裏可不是因为钱。”
“难不成是因为我?”
空间有片刻的寂静,程婕忆眸微睁大,如雪的脸上染了丝緋,又羞又气。
书房暗灰色墙壁上悬掛的石英鍾发出轻响,罗马数字下镶嵌著五色宝石,却不如此刻正等待她回复的男人耀眼。
从喜欢上他开始,她就认栽。
不过就是承认,有什麽好怕的!
“那个……打扰一下,小孩说想要见霍司雨。”门口书架处忽然传来道女声,女人犹如惊弓之鸟般小心翼翼地接受灼人的视线。
太会趋吉避凶的小家伙直接躲在她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观望。那张波澜不惊的小脸上露出好奇神色。
书桌旁的两人对视一眼,程婕忆先笑著告辞。
女人路过门口时,笑容逐渐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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