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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他?为啥会是他?


难道自己是江湖评书中的真命天子,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一发,萍水相逢的人都为自己舍身取义?


这我咋没察觉到自己还有这等天赋呢?


油灯当头一照,小邓子和高实在小眼瞪着大眼,互相打量着。


还没等高实在说出感激之词,小邓子抢先开口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那贼人是冲着你来的。人还在这里就好,在这里就好!”


我掐死你这个龟孙儿!


让我欢喜让我忧是吧?老子还以为你会甘心为我付出所有呢!


丢死老子的老脸了,怎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么个玩意的身上?


一场闹剧结束后,高实在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觉睡得很是不安稳,好像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有秦大成,有单氏,也有俞晨和程果……


次日早上,送饭的狱卒顺带送过来一只木板凳。


不知道是不是对昨晚说漏嘴的事感到羞愧,小邓子始终是没露过脸。


高实在轻车熟路地浸湿衣衫,拧成粗布绳,把两个铁栏杆绑在一起,再抄起木凳子一别,开始用力扭动起木凳子。


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两个铁栏杆慢慢变形靠拢,与邻近的铁栏杆之间的空隙也渐渐扩大。


有戏!只要把木凳子掰成两半,把这两根栏杆别到头之后,再把邻近的两个栏杆用同样的方法别开的话,弄出个一人勉强钻出的破口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高实在不紧不慢地拆下木凳子,解开用衣衫拧成的布绳,铁栅栏在应力作用下稍微恢复了原样。


若是有无心人乍眼一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的。


再过两个月就是秋分,是官府按惯例砍掉死犯头颅的日子了。


两个月的时间,够得到圣上的勾红批复吗?


要不咱花点钱试着拖延拖延时间?


正常来讲,地方官府要处置一个死犯并不是一件说砍就砍的轻松小事。


按大明律要杀一死刑犯,需要层层上报到皇帝,由圣上在犯人名簿上打勾批复后才能动刑。


这种审批方式也就给花钱买命提供了可操作的空子。


一般来说,圣上的书案上放有几十上百份的各地呈交的死犯名簿,皇帝在名簿上打勾后,再层层批复下去执行死刑。


但皇帝又不是流水线上的工人,干不来每天打勾打勾又打勾的重复性工作。


皇帝们都很忙,尤其是大明的皇帝们。


他们每天象征性地只批复几份十几份就把笔一扔,该斗蛐蛐儿的去逗蛐蛐儿,该干木工活儿的去干木工活儿,该修仙的去修仙。


反正今天勾不完明天勾,总有一天能勾完的吧。


再说一介死囚早死晚死无关紧要,但万万不能影响朕的兴趣爱好,不能拖慢比主业更要紧的副业的开展。


掌握这个规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把出过钱的死犯名单抽出来放最底下,让那些吝啬鬼早死早投胎。


日复一日这么操作下去,只要供得起钱财,有的死犯都可与皇帝老儿比寿命长短。


这些都只是“正常”操作,可高实在也知道这种操作在现今的辽东很难行得通的。


自从袁崇焕杀毛文龙开始,像是给辽东大小卫所开了“先斩后奏”的先例,基本上都是先杀后待批。


反正圣上早晚会批红,多关上一天就得多供一天伙食,还要派人多看管一天,早杀掉早省钱省事。


有道是山高皇帝远,朝廷也不会派个闲官跋山涉水地跑来确认死犯某某是否还健在的。


两年前的大黑山贩私贼赵四也是抓了就砍了,别说是秋后,秋后时他坟头上的草都齐腰高了。


白头儿说了,养兵打仗用的粮食决不能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


当时高实在还举双手赞同来着……


以白喜至的尿性,说是秋后问斩,保不准明天就看不到日落了。


想到此处,高实在着急了,慌了,慌得一批。


等入了夜,必须找个机会摸出去,趁着夜色溜之大吉。


等过了这个坎儿,咱再也不混这黑暗的官场了。


大不了随老流氓,一起去敲敲寡妇门,偷偷少女心就是。


就在高实在正想着先找熟蜜桃泻泻火,还是找个女娃子玩玩养成时,牢头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吵闹声,一帮人呜呜喳喳地涌了进来。


“你们讲不讲人权?就算是杀了人放了火,也不能虐待犯人不是?


何况小爷我是见义勇为,见义勇为!懂不?


哎~哎!别怼我!就算有罪,现在也只是个嫌疑犯!懂不懂?”


有人显然是受了点委屈,扯着嗓子在跟对方讲道理。


等等,这声音怎么如此之耳熟?


高实在两步做一步地冲上铁栅栏处,不一会就看到一伙人被狱卒押着过来。


走在前头的果然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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