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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翻他们!”
隨著吉米的一声低吼。
立刻。
他身后站著的马仔纷纷对著东莞仔这群人冲了过去。
十多个人动作统一的敞开自己的外套,摸出早藏在腋下的钢管、砍刀。
“草你妈!还从来没有人敢跟我东莞仔叫板!”
东莞仔爆喝一声,把手裏的玻璃杯砸在地上,玻璃杯瞬间四分五裂:
“草翻一个一万块,现场发钱!”
“干了!”
“砍死他们!”
马仔们掀起桌子,大吼著毫不怯场。
大家都是隨身带著家伙出来吃饭的,弯腰把放在桌子下面的帆布袋拉出来,拉开拉鏈掏出裏面的西瓜刀,拎著刀就迎了上去。
两拨人瞬间就打在了一起,棍棒碰撞声,砍刀对砍以及惨叫声不绝入耳。
隨著双方人员的碰撞,不断的有人倒下,场面也越来越血腥。
东莞仔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看著对面的吉米,嘴角叼著的香烟烟灰凝聚的老长。
烟头上蓝青色的烟雾顺著烟头缓缓向上盘旋,將他的脸盖住。
同样。
吉米挺著腰板站在原地,阴沉著脸盯著东莞仔。
“嘶...”
东莞仔眯眼吮吸了一口香烟,而后低头,从座位下的帆布袋裏抽出一把小手臂长短的西瓜刀来,手指在刀身上弹了一下:
“吉米,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人很有脑子,能把大陆的盗版生意做的那麽大。”
“但是,在武力值上,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
他眼珠子一瞪,凶光闪露,右手攥著刀柄双脚点地一个蓄力加速助跑,锋利的西瓜刀在空中折射著寒光,对著吉米而去。
吉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眼看著东莞仔。
两人的距离在迅速拉近。
就在西瓜刀即將落在吉米的身上时。
阿力忽然出现,抢在刀落之前用力的劈了上去,將西瓜刀弹开。
“鐺!”
金属碰撞的声音夹杂著火花。
“东莞仔,早就听说过你这个人好威的!”
阿力右手持刀,旋转著刀身:“今天,让我来会会你。”
“你没死?”
东莞仔看到阿力以后,先是表情一滯,而后冷笑道:“那我就先砍你,再砍吉米!”
“来!”
阿力大吼一声,往前一个冲锋直接就砍了过去,两人瞬间就打在了一起。
大排档现场一片混乱。
双方马仔在看到双方大佬动手以后,整体的节奏明显就放缓下来了。
周围。
原本逃散的食客以及路过的路人,將看热闹的习性发挥到了极致,远远的开始了围观。
也有人好奇。
怎麽今天晚上的巡逻警就跟失踪了一样,这裏打了这麽久都没有看到有差人过来。
天桥上的视野极好,能够將脚下大排档的情况净收眼底,自然也成了围观看戏的最佳地点。
围观的人群中。
鍾文泽跟阿祖、仇雄、宋子杰四人站在靠前的位置,俯身下看。
“嘖嘖...”
阿祖靠著栏杆吸著烟,看著下面的东莞仔:“还別说,东莞仔这货確实有点狂傲的资本。”
“他本来就被加钱哥砍伤了,在有伤的情况下,还能在阿力的咄咄逼进之下立於不败之地,也算是有几分战斗力了。”
“嗯。”
鍾文泽点头,表示讚同。
东莞仔这个人,確实有几分资本的。
即便是受伤了,但是在短时间內,阿力竟然拿东莞仔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好处都没有占到。
“不过呢。”
鍾文泽看著下面愈战愈勇的东莞仔,摇了摇头否定道:“他的身手是可以,就是脑子差了点意思。”
“都混到这个位置了,什麽场面都需要自己亲自出马,莽夫一个。”
“精辟。”
阿祖眼前一亮,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我是看不懂。”
宋子杰的身手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平平无奇,所以对於这种暴力对决,他保留著最后一丝倔强:
“功夫再高再怕菜刀,只要我有点三八在手,七步以內我无敌。”
“哈哈哈....”
眾人顿时哄笑了起来。
“还有三分鍾。”
鍾文泽抬手看了看腕表,歪头看向仇雄:“通知下面的兄弟,三分鍾后,清场!”
“收到!”
仇雄应了一句,隨即下去通知下面的伙计了。
今天晚上。
吉米的行动,事先有跟鍾文泽打招呼,让他帮自己:晚上在这块区域不要安排巡逻警。
“没可能的。”
鍾文泽想也不想直接就拒绝了:“你说的这个地方,位置不是很偏。”
“如果放任你们在这裏闹,会有很多市民会投诉表示不满的,我们西贡警署不会做这种事情。”
话虽然这麽说。
但是鍾文泽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这样好了,我给你八分鍾的时间。”
“八分鍾,你把事情解决,我带人清场,不管你能不能解决好事情,八分鍾你的人必须全部撤走,不然我全按下来。”
顿了顿。
他又再度补充到:“还有,不要伤及周围无辜的市民。”
“另外,只能是械斗,绝对不能用枪,你懂我的意思吧?”
最后这句话,充满著警告的意味。
“谢鍾sir!”
吉米简单的斟酌了一下,立刻答应下来:
“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周围的无辜市民的,更不会让你难做的。”
八分鍾。
已经是鍾文泽非常给他面子了。
大排档这个位置,地位位置不错,人流量还是有的,所以平常这附近,就有定点巡逻的巡逻警。
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他们才刚刚开战,巡逻警就已经到了,根本玩不开。
为此。
鍾文泽简单的斟酌了一下也就答应了,特地让莫sir把这件事处理好,晚上这块区域的巡逻警取消。
脚下。
露天的大排档,此刻也已经倒下了七八个双方的马仔,场面血腥。
场面已经忽然安静了下来。
双方马仔们纷纷停手,目光看著最中间的东莞仔与阿力对砍的两人。
“鐺!”
两人再度对砍一刀以后,各自往后退去。
东莞仔浑然染血,身上掛著好几道刀伤。
原本缝合的伤口也在与阿力的对砍中崩线,渗出的血跡將纱布染红。
阿力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手臂上、后背上都被砍了两刀,皮肉翻將衣服染成了暗红。
“来!”
东莞仔此刻整个人彻底陷入疯狂,红著眼珠子瞪著眼前的阿力,咆哮道:
“再来!”
说完。
他提著西瓜刀再度冲锋,阿力提刀迎上,两人越战越猛,场面再度僵持了下来。
“干掉他!”
吉米站在后面催促著,看著打斗在一起的两人,目光一直在他们两人与手上的腕表之间徘徊。
时间在快速的过去了。
与鍾文泽约定的八分鍾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分鍾了。
再有一分鍾,差佬就要出来清场了。
“干掉他,干掉他!”
吉米眼珠子发红,一边催促著阿力,一边开始往后面的轿车上退去。
只不过。
他的催促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给到了阿力压力,东莞仔此刻已经彻底疯了,完全不要命的与他对砍,根本无法近身。
“草!”
吉米坐在轿车裏,目光阴霾的看著前方还在对砍的阿力与东莞仔。
手表上。
时间已经只剩最后半分鍾了。
周围。
已经有车子开过来在不远处停下,差佬已经开始准备就绪了。
“你!”
吉米歪头看向轿车后方坐著的马仔:“去干掉东莞仔!能不能跑掉,看你自己的命了。”
这是他找来的亡命徒。
十万块买的。
男子没有说话,拿起座位上的鸭舌帽,顺带著从兜裏摸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上,推开车门就下去了。
他双手插兜,脚步飞快的对著前面的东莞仔阿力两人走去。
天桥上。
鍾文泽看著这个忽然下车出现的鸭舌帽男子,眉头不由皱了皱。
这个人,很奇怪。
很快。
鸭舌帽男子已经走到两人旁边。
正好。
东莞仔与阿力两人这个时候再度往后退步,拉开了距离。
“嘿!”
鸭舌帽男子对著东莞仔喊了一声。
东莞仔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他。
“唰。”
原本双手插兜的鸭舌帽男子,右手忽然抽出,手裏一把黝黑的大黑星出现。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东莞仔。
东莞仔眼珠子大瞪,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响彻在大排档的上空。
鸭舌帽男子不带任何感情的直接连续扣动扳机,枪口喷射著火舌。
东莞仔身上炸开一个个血洞,直接倒下。
“啊!”
枪声一响。
原本还看热闹的市民顿时尖叫了起来,四散著往周围逃去,现场一片混乱。
不仅是的看热闹的市民,现场的这些马仔在枪响后,看到周围忽然躥出来的差佬,也各自纷纷逃窜了出去。
鸭舌帽男子几枪打完,將大黑星揣进兜裏,直接离开现场。
天桥上。
“草你妈!”
鍾文泽看著开枪的鸭舌帽男子,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控制现场!”
“一个都不要放跑!”
他双手抓著天桥的栏杆直接翻越了出去,纵身跳跃到前面的水泥台,就著中间的缓冲地形,三四下蹦跳了下去,跳在旁边停著的轿车车顶,顺利落地。
落地后。
鍾文泽双脚发力点地,整个人如同原地弹射出去,对著开枪后顺著人流逃窜的鸭舌帽男子追去。
从天桥跳下来落地,整个过程不过四五秒鍾的时间,鸭舌帽男子只不过跑出去十来米,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风吹过。
他刚要回头,一阵阴影在眼前闪过,跟著就感觉身子如同被过山车撞了一般,整个人直接腾空飞了出去,跌进旁边的绿化带裏,鸭舌帽也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
“咳...咳...”
鸭舌帽男子剧烈的咳嗽著,强忍著腹部的剧痛,手掌摸向腰间的大黑星,对著面前完全凭著感觉就要扣动扳机。
下一秒。
大黑星易手,出现在鍾文泽手裏。
“你很喜欢玩枪?!”
鍾文泽皱眉看著鸭舌帽男子,右手攥著大黑星,坚硬的枪托对著男子就砸了下去。
连续两下,鸭舌帽男子彻底丧失抵抗力。
身后。
宋子杰带著伙计冲了上来,把现场接管。
鍾文泽回头,目光阴冷的看著吉米乘坐的轿车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
这场对拚,最终以东莞仔被枪手当场做掉而收场,在现场总共抓了三十八个马仔。
东莞仔、吉米带来的人,一个都没有跑掉,全部被押上了冲锋车。
一天后。
鍾文泽的办公室。
门口。
吉米走了进来。
正在低头整理案件报告的鍾文泽头也不抬的说了句:“把门带上。”
原本已经走进来的吉米,看了眼鍾文泽,再度转身回去关门。
“李总。”
鍾文泽放下钢笔,把笔盖合上,手指把玩著钢笔转著圈,绕过办公桌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这麽闲,来我这裏啊?”
“鍾sir。”
吉米在沙发旁边坐下,目光一直捕捉著鍾文泽的表情:“今天过来,我是想来保释我的人的。”
“你的人?”
鍾文泽挑了挑眉头:“保释?”
“是。”
吉米咬了咬牙,看著语气毫无波澜的鍾文泽,咬牙道:“对不住,那天晚上我不该不守规矩。”
“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徐生在乐少跟东莞仔的手裏,如果昨天晚上不做掉东莞仔,乐少根本就不会害怕....”
“我知道,我也完全理解。”
鍾文泽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衬衣领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你需要做掉东莞仔来做出威慑,不仅仅只是做给乐少看,还有你们社团裏的那些反对你的老一辈。”
“是的!”
吉米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鍾文泽,点头附和到:“我当时就是这麽想的,所以我才让他开枪解决掉东莞仔的,我其实...”
“我知道。”
鍾文泽再度打断了他的话,摸起桌上的香烟来点上,吸了一口:
“那天我是怎麽跟你说的?”
“我...”
“我问你,我怎麽跟你说的!”
鍾文泽面无表情的再度反问到:“说,我怎麽跟你说的!”
“……”
吉米咬了咬牙,重复到:“八分鍾解决事情,不要动枪,不要伤害周围的无辜市民。”
“所以?”
鍾文泽眉头一挑:“你怎麽做的?”
“我....”
吉米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鍾sir,我真的不是故意这麽做的,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可以补偿你的啊。”
“啪!”
鍾文泽反手一个大嘴巴甩在了吉米的脸上,巨大的力道在脸上留下清晰通红的掌印。
吉米整个人没有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著鍾文泽,耳朵裏“嗡嗡嗡”的耳鸣声,让他有些懵圈。
“冚家铲!”
鍾文泽瞪著吉米,声音分贝提高了好几分:“你他妈的把我说的话当放屁?!”
“我!”
吉米不服,跟著喊了起来:“草,不就是用枪了吗?人不是也被你抓住了吗!”
“扑街!”
鍾文泽咬著香烟,冷冷的盯著吉米,而后猛地抬起右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吉米躲闪不及,整个人倒飞著撞在了墙上。
不等他站稳,鍾文泽跟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右手手臂屈肘卡在了吉米的脖颈上,用力往下一压:
“我他妈的有没有跟你说不要用枪?!”
说话间。
鍾文泽的手臂力量不断加大。
“回答我!”
重压之下。
吉米脸色涨红,脖颈上额头上血管凸显,整个人呼吸逐而变得困难起来,艰难的回答到:
“有...有说!”
“我跟你说了,你还要忤逆我?!”
鍾文泽棱著眼珠子盯著吉米,一字一顿道:“我不管你们爭夺话事人中间有多大的困难。”
“我跟你说的每一句你都要记住,不要以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什麽都无所谓!”
说到这裏。
鍾文泽脑袋跟著往前一凑,手臂上的力量並没有丝毫的放松:
“我告诉你,我做掉你就如同做掉一条狗那麽简单,真以为你真是我的合作伙伴?!”
“我的每一句话都是底线,不要试图去试探,你听懂了吗?!”
吉米脸色涨红,眼睛通红的看著鍾文泽,脖颈间传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大,整个人快要窒息了:
“听..听懂了。”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对不住,鍾sir,我错了!”
“草!”
鍾文泽咬牙骂了一句,左手拿起嘴上叼著的香烟,弹了弹烟灰,滚烫的烟头直接对著吉米的脖颈上按了上去。
“滋...”
近距离下。
吉米隱约听到了烟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
鍾文泽手指碾著烟头,盯著吉米看了好几秒,这才松开吉米,反手把他往旁边推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我不希望下一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希望你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噗嗤噗嗤...”
得以放松吉米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捂著脖颈贪婪的呼吸著空气。
脖颈上烟头的烫伤,此刻也火辣辣的。
刚才的那一瞬间。
他隱约有种感觉,鍾文泽真的会做掉自己。
“我说的每一句就是我的最高指令听到没有!”
鍾文泽爆喝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响:“大声告诉我,听到没有!”
“是!”
吉米牙关紧咬,红著眼珠子死死的盯著鍾文泽,大声吼到:“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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